成果

“课题已定，我从今开始研究，至成方休。我将不去浪、不摸鱼、不看闲书。我将不耽玩乐，不猎女色。我将悬梁刺股，生死于斯。我是图书馆的雕像，自习室的幽灵。我是唤醒黎明的号角，闪耀午夜的台灯，守望书本的双眼，追寻知识的灵魂。我将生命与希望献给研究，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这是你作好准备、开始研究前许下的誓言。

那晚后，你的实验室变了个样：新鲜月莲堆满你的冷柜，各个生长时期的月莲标本摆满你的架子，各式各样的实验器材摆了满桌。

偶尔出门采购或借书，听到街旁卖花的小姑娘抱怨说最近跟闹鬼了似的，一夜之间，须弥的月莲几乎全被刨走，只留了些没啥用的幼苗。你故作镇定地经过她身旁，压住你蠢蠢欲动的良心。

大部分时间呆在实验室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因为你总有些新发现：

研究第三天，透过生物基因观测仪，你发现了前人未发现的荧光素基因！

研究第二十五天，利用特殊细菌，你将这段基因序列植入到一种台灯状植物——灯草的DNA内，然后使他们单性繁殖，从而得到兼具美观好养和可发光优点的植物的种子！

研究第六十二天，通过各种方式，你强化了发光基因的表达！

你不断筛选新生的灯草，终于，在研究的第一百三十六天，在茫茫草海里，你发现了一株完美的灯草！它长得快，仅需五六天便可成熟；它好养，放在窗台，每月浇一次水就能活；它美观智能，小穗簇生于主轴上，好似一个毛茸茸的球儿，黑暗环境下会散出淡蓝色的莹莹微光，轻碰一下，光芒忽盛，亮度堪比夜光灯。

夜晚，你捧着这株宝贵的灯草，黑暗中，它的光好柔和，一点也不扎眼。

你看啊看，忽然流下两行热泪。

那晚，你熬夜赶完了研究报告。

第二天，你向教令院提出转基因灯草发明专利的申请。专利申请从受理到授权，最快也需六个月时间，而你已迫不及待想要这个新发明进入人们视野。

于是，你暗搓搓地计划了一场宣传会。

……

这是一个特别的舞台。

它建在灯光稀少的郊外，没有一盏灯，却散发着莹莹光芒——这是你种了一大圈灯草的成果。

背景板是一片白，能衬出灯草漂亮的蓝色光芒。

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

这氛围很舒适，但并不适合进行商业交易的场所，不过无所谓，只要有人了解这个产品就好。

你拍拍话筒，“喂”了一声，声音回响在这个静谧之地，引来几个路人驻足回头。

你（夏唯）咳咳，欢迎各位来到转基因灯草的宣传会！

几个人好奇地围了过来。

你（夏唯）可能你们目前对这个产品的名字还感到陌生，不过没关系，很快这个产品就会火遍大街小巷，而现在，你们很幸运，碰上了这个宣传会，获得提前了解产品、购买发明者本人纯手工培育的产品的机会！

可能是你的语气过于夸张，不知何处传来几声友善的笑声。

你（夏唯）这个产品有如下优点……

你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产品的优点。几个观众沉默地听着，无人上前购买产品——或者，哪怕只是近距离地看看。

你（夏唯）（激情澎湃地手舞足蹈）balabalabala……

一人打着呵欠离开了。

你（夏唯）（唾沫横飞）balabalabala……

兴许你飞起的唾沫溅到了离你最近观众的脸，他嫌弃地擦了擦脸，离场。

……

你（夏唯）（在一株灯草上弹了弹）哦天呐！你们看它亮了起来！

你抬头，眼前空荡荡的，几个观众全散了。几片落叶随风而起，悠悠转转地飘到你面前，似乎在嘲讽你的无用。

你（夏唯）……

奇怪，问题出在哪了呢？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恩人？

是那个学生——瑞德！他不是去枫丹进修音乐了吗？怎么来须弥了？

你（夏唯）瑞德？你怎么来须弥了？

一个肩背吉他的身影走出阴影，来到光下。

瑞德我们学校在搞一个研学活动，说是深入研究须弥的古音乐及古音乐发源的环境。既然是研究，自然是实地考察最好，所以……

他挠挠头，憨憨地笑着，和之前暴躁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或许音乐真的能修身养性。

瑞德你是在做广告宣传会吗？只是介绍产品特征，不来点吸引眼球的活动的话，是很难吸引到观众的哦。

你（夏唯）那……你有什么推荐的活动吗？

瑞德我的推荐是——弹唱。

他笑着指指肩上的吉他：

瑞德介意我来一首歌吗？

你（夏唯）当然不介意啦。欢迎欢迎！

说着，你搬来立式麦克风。他缓缓打开吉他包，小心拿出吉他，恍若捧着一个初生的婴孩。他套上连着吉他的背带，随意地调几下弦，只是简单的调弦声，便婉转如鸟鸣，十分好听。

对着麦克风，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勾弦，一串琴音如流水般自他指尖泻出。

麦克风将吉他的伴奏传得很远很远，引得先前几个路人又兜了回来。

你（夏唯）这个方法有效诶！

瑞德微笑着点点头，开口唱起来：

瑞德在我的怀里……

歌声很熟悉，你不由晃了神，忆及几个月前的瑞德，那时的少年迎风弹唱，歌声里总有种抹不去的悲伤，而现在，悲伤消失了，只留下歌手与歌曲共情时产生的淡淡忧伤。

瑞德照亮整个夜晚……

不知是不是风听懂了瑞德的歌声，轻轻拂过灯草，灯草晃动着亮了起来，引来观众一片轻呼。

人们喧闹着向这边聚来，大概有二三十个了。

瑞德多少年以后，往事随云走……

他闭眼，已然沉浸于歌唱。

人们静静聆听着，身体随音乐轻摆。

瑞德你清澈又神秘，在贝加尔湖畔……

他的指尖轻轻扫过琴弦，琴音回响，久久未断。

他缓缓睁眼，向台下的观众深深一鞠躬。

台下沉寂刹那，而后掌声雷动！

他直起身，望着台下欢呼鼓掌的观众，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你（夏唯）瑞德，你……哭了？

瑞德（慌忙擦了擦眼睛）啊，没有没有，是眼里进沙子了吧。

瑞德就是觉得……好开心啊，好像离梦想……又更近了一步。

你（夏唯）（笑）为你高兴。

瑞德我能买一株灯草吗？我想留它作今晚演出的纪念。

你（夏唯）好啊。

你挑了株最好看的灯草送给他。

你（夏唯）钱我就不收了。

瑞德（无措）那怎么行……

你（夏唯）哈哈，我当然不会做白给的生意啦，待会儿你再弹几首作为回报如何？（拍拍他的肩）

瑞德诶？好、好啊！

你又向观众宣传了一遍产品，受之前歌曲的打动，怀着对下一首歌的期待，亦或是对产品感到好奇，人们听得很认真，有人跃跃欲试地起身，却又坐下——没有人开这个头。

焦急中，一个绿色的脑袋冒出来：

柯莱夏唯，我想买一株灯草……

你（夏唯）哇，好啊，你愿不愿意和大家说说你买这个产品的理由呢？

你将话筒放在柯莱嘴边，似是因为众人的目光向这里聚集，柯莱的脸红了：

柯莱因、因为……我有点怕黑，夜起上厕所对我来说有些困难，灯草的微光刚刚好，既不会太亮让睡意消失，也不会太暗让我害怕……而且，灯草的光很好看，夜晚可以作装饰品……

你（夏唯）好的，谢谢你的分享！

柯莱（腼腆地笑了笑）不用谢……

柯莱开了头后，便陆陆续续有几个人买下灯草。

似是有人将宣传会的消息放了出去，越来越多的人聚到这个小舞台周边。有的是为了听歌，有的是为了买产品，有的单纯是为了凑个热闹——总之，大家都各有所得。

你一次又一次向新来的人宣传产品。眼见着库存的灯草越来越少，腰间的钱袋越来越重，你心里乐开了花。

这次的宣传会，收获满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