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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头烂额

甄嬛传:安陵容不想宫斗,不想内卷

安陵容回到了云景轩后,在那里静静读着一本书,剪秋推门而入:“安小主。”

“剪秋姨,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坐下。”

“少爷的手臂。”

“昨天在花圃里,不小心踩到了石阶,受了点轻伤。”

剪秋面露怜悯,“到底是什么人伺候少爷,如此疏忽,我一定要向皇后娘娘禀报,让她好好伺候。”

“我没做什么,要不是走神,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脚步。伯母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章太医替小主把脉时,说起了少爷的手臂,所以才让我过来看看,这是皇后娘娘送的止疼药。”

安陵容连忙站了起来,躬身道:“嫔妾多谢王妃成全。”

“安小主,你快点醒过来,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剪秋将她抱了过来,“你应该知道沈公子的事情了。”

“是啊,今天早上我就跟你说了,你素来矜持,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贵妃怀了身孕,又中了圈套,让皇帝开心了几天,现在被剥夺爵位,也是看在往日情份上。”剪秋看了她一眼,说道:“现在沉王爷不在了,我和莞贵妃是亲如手足,七夕节快到了,我本来可以伺候皇上的,没想到这么倒霉。”

安陵容脸色一变再变,像是焦急,像是惋惜,像是很后悔,很是懊悔,“可惜啊,皇帝有甄妹妹在,我也不用担心了。”

剪秋笑道:“安许是个美人,你又何苦如此呢?”

安陵容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眸光一亮,道:“是!等我治好了,再来给你请安。”

等他们离开后,宝鹃才惋惜地道:“如果小主这一次没有摔断手臂,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说的是?”

“能去面圣。”

安陵容垂头丧气地道:“我怎么可能会想见,就算是见了,皇帝也不会认识我,甄妹妹那么受人爱戴,我怎么可能会惹她不高兴?”

“小主此言差矣,”宝鹃琢磨着她的表情,“少爷和莞贵妃都是皇帝的嫔妃,能得到皇帝的赏识,全靠皇帝陛下的意思,而不是别人。”

“不过,我担心你会讨厌我的。”安陵容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开口。

“莞贵妃是不会的,莞贵人对沈贵妃有没有说过?就算有,可宫中这么多的嫔妃,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的妹妹们受宠若惊?如果她宁愿嫁给别人,也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妹妹,那我就不会这么说了!”

安陵容目光锐利,看着她,最后说了一句:“无妨。”

这话说的在理,但人心却不一样,别人得了皇上的欢心,还能互相依靠,但如果是个妹妹,那就会有很大的区别,很可能会嫉妒。

宝鹃一直想着,毕竟她只是侍女的工具。

安陵容笑道:“我可没这个福气。”

“如果少爷愿意的话,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安陵容对宝鹃使了个眼色,宝鹃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在她渐渐严肃的眼神中,单膝跪了下去。

“是我说错话了。”

安陵容微微一笑:“我怎么说错话了?”

“这是我的错。”

“是吗。”叶伏天淡淡一笑。

“是我冒犯了少爷,还望少爷惩罚。”

“不用惩罚,这一次惩罚了,以后呢?”安陵容轻轻一笑,将人从地上拉了下来。

“哪里,哪里。”

“别说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忘记了?”她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少爷,我也是为少爷着想。”

安陵容微笑:“宝鹃所言极是,把我的那本书给你。”

“少爷的胳膊?”

看着安陵容脸上的冷意消失,她连忙躬身道:“是。”

安陵容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去吧。”

宝鹃明白了,这少爷不想让别人当她的主人。

这一天,安陵容站在屋外的屋梁上,怔怔出神。

手臂被打断的那一天,真的很痛苦,再也看不到窗外的景色,所以他就住在了这个方形的院子里。

未料欣经常去看望她。

安陵容将人拖入房中,让下人退下,将一壶“木香长清”递给欣常,说道:“妹妹,我新得到一壶花露水,是用一种特殊的木香制成,你嗅一嗅,看看是否合适。”

欣常在微微一笑,“你的礼物永远都不会差。”

她拔开瓶塞,吸了吸鼻子,细细品味,半晌才笑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感觉很清新,现在仔细一想,却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柔和,那么的芬芳,是不是你自己调制的?”

“实不相瞒,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这件事情。加入了青木香和玫瑰,香味醇厚,加上了鸡骨的香味,香味柔和,加入了降真粉,更有一种强烈的香味。”

欣常在赞道:“你真是个聪明人,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的,你可以试试,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

欣常在由衷的一笑:“多谢姐。”

安陵容微微一笑,说道:“你也知道,我和甄妹妹的交情不错,自从进了皇宫,就一直备受喜爱,如今她被人陷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心里过意不去。”

“沈贵妃的事情,要等皇帝陛下冷静下来再说。”

“没错,我只是担心,每天都会有人在陛下的面前说三道四,惹得陛下更加恼火,如果……如果你是我这个能干又能干的女人,陛下也不会因为这些人而烦恼。”

“我是个普通的人,只能等着被人看管,怎么可能和王妃一样,随意的去见皇帝。”欣常叹道。

安陵容也是轻轻一叹,随即又是一笑:“可是,梅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

欣常在看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说道:“华妃向来最讨厌有人欺负她,昨天那么好的机会,皇帝还在生气,她却一言不发,这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现在我从姐姐那里得知,沈贵妃安然无恙,我相信她会平安无恙的。”

安陵容含蓄地一笑,将欣常在打发了之后,便打算去见景妃。

恭嫔听到安陵容的名字,露出会心的笑容,朝身旁的如意叹了口气:“你来了。”

“这三个人的关系还真是不错。”

“那就拭目以待吧。”

安陵容领着宝雀去了敬嫔的寝宫,端着一只饭盒,走了进去,躬身道:“敬嫔娘娘,福气!”

“你醒醒,醒醒,你的手臂出了什么事?”敬嫔从她手中拿着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安陵容微笑:“妾身在花圃中走动,失足摔了一跤,摔了一跤。”

“你也太粗心了吧,伤的可真重。”敬嫔关心的问道。

“没事,再有几天就好了,王妃,我带来了一些礼物,可以送给她。”

“皇帝派了不少护送,我也没办法,我会尽量的。”

“多谢王爷!”

“你也别客气了,你的胳膊还没好利索呢。”敬嫔道。

“我是个小人,不能替你分担,感谢你肯助我一臂之力。”说着,她瞥了一眼宝雀,然后将一个小匣子递了过去。

安陵容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将匣子拆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瓷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王妃,这些都是嫔妾们亲手调制的,用来涂抹秀发,陵容也没什么好东西,还望王妃见谅。王妃,你可爱听?”

敬嫔没好气的说道:“沈贵妃以前也是我的人,现在她有难,我也是在救她。”

“话是这么说,但王妃是个热心的人,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千恩万谢的。说句不好听的,跟你一比,你就像是一尊活佛。”

敬嫔哑然失笑,“我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我是个活佛。”

安陵容认真地道:“我也是这样想。”

说着拧开了瓶口,“奴婢平日里喜欢玩一些花草,闲来无事就想着这玩意,你嗅一嗅,看看你的厨艺怎么样。”

敬嫔轻笑一声,拿起,放在鼻子前,闭上眼睛,“这香气沁人心脾,再细细品味,却有一股让人迷醉的香气,这是何物?”

安陵容讪讪一笑,“王爷若是爱就好,妾身称这是一种叫做忘忧香,是用冰片、薄荷、鸡舌香、紫丁、桂花的汁液。”

敬嫔道:“我说怎么这么新鲜呢,姐姐会不会香水?”

“雕虫小技,只是为了消磨时光,您若是愿意就好。”安陵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香气很好闻,我倒是想让你忘记烦恼,让你忘记烦恼。”

恭嫔道,“如果你的胳膊没事,再配上这香气,再配上你的容颜,一定会得到皇帝的赏识的。”

“妃子们哪里有这么好的运气,做出来的东西都很粗糙,也就是皇后娘娘不喜欢,如果别人问起,还望王妃莫要提及。”

敬嫔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这是要跟她玩捉迷藏么?

“怎么?你太谦虚了。”

安陵容正色说道:“实不相瞒,当初我爹遇险,是我妹妹和甄妹妹帮了我,我爹虽然恢复了官位,但给人的观感还是很差的,如今妃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别人还以为我不是个正经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想法?”

“姐姐多心了。”敬嫔听出她的意思,原来是想让自己去见见皇帝。

“人言可畏,这位香露娘娘,你若用的好,我日后若能得到,定要献给你。”

“我不需要你这么大手笔。”

“妾身只是出手,还望王妃莫要介意。”

“既然如此,我就留着吧。”又或者,她另有目的?

安陵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只要您不嫌弃这把剑粗糙就好。”

安陵容在宝雀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在敬嫔的沐浴中,并没有放任何的诱饵,但就算是没有诱饵,她的厨艺也足以让人赞叹。

第二天,她自杀了,这件事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消息,说她去了皇上那里。

她让人摘了一些鲜花,伺候好后,让宝雀把它们带进了妃子的屋子,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没想到当天晚上,皇上就在她的屋子里,也不知道敬嫔白天说了什么。

一连五天,皇上都去看了景妃一眼,还在她的生日那天住了三次。

闻言,她稍稍放下心来,眉庄事后还了清白,果断绝情,再无半点幻想,想必此时的处境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有了敬嫔,再加上甄嬛的谋划,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七夕节很快就到了,今儿晚上,皇帝设宴,安陵容腿骨折没能去,听到准噶尔大军在西北打了个胜仗,皇上欣喜若狂。

听到这个结果,有的高兴,有的难过。

江城的人都在监视之中,在严刑逼供下,曹琴默的身份暴露了出来,曹琴默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将温宜公主搂在怀里,表示自己对江城的误会,可是有这么多的妃子在场,她又岂会善罢甘休。

她出身低贱,又是个贵族,怎么可能有能力在江城站稳脚跟,唯一的可能就是一个人。

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华妃,华妃娇容一沉,一对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把曹琴默赶出去的那一刻,她却对着皇帝痛哭流涕,实话实说。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真的应该杀了你,因为夏天天气炎热,我就抱怨了一声,没想到江城的人会来,我就觉得应该是我的好意。”

他与兄长素来不和,如今兄长在宫里大权在握,又对我颇有信心,所以想要取而代之,想要利用自己的医道谋害王妃,不仅是他,就连我也脱不了干系!还望陛下严惩。”

皇上想了想,说道:“皇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拍马屁。”

“可怜的茯苓,江城居然能和后宫里的丫鬟做生意,沈贵妃的药方也会突然消失,如果不是莞贵妃和她在抄录药方的时候,从江城取了药方,她肯定会有诈,如果以后有这么厉害的御医出现,后宫岂不是要被毁掉了?”

“唉,现在这两位大夫和丫鬟都闹成这样了,以后谁还能安宁,再说了,再闹下去,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我们几个都要死在这里了。”齐妃说着,目光落在了花妃身上。

齐妃一听,登时吓了一跳,忙呵斥道:“齐妃,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这关系到后妃清誉,岂能乱说。”

华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齐妃说的有理有据,也对,齐妃长时间不见陛下,天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旁人想不到的事情,你却一眼就看穿了!”

“都闭嘴!”一个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皇帝气得七窍生烟,“齐妃不懂规矩,曹贵妃,你先回去吧。”

曹贵妃哽咽着,磕头道:“是我咎由自取,还望陛下能不能看在温宜殿下的面子上,饶我一命,我只是想让陛下早点生个儿子,没想到他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事,还望陛下责罚。”

皇帝让人将她扶了起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看在她还小的份上,如果她还活着,你就自杀好了。”

曹琴默当即跪倒在地,谢皇恩,华妃趁机哭了起来,“多谢陛下宽宏大量,曹贵妃毕竟是我的人,是我管得不好,我也没资格埋怨朝廷的裁减,还望陛下降罪。”

“先把刘畚拿下。”

安陵容在甄嬛的帮助下,知道了自己的假胎,却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对她另眼相看,毕竟年羹尧的能力很强,而且她还有一个好的兄长。

眉庄虽然没有被释放,但这一次的事情还算好,虽然不能见他们,却也能给他们一些食物。

到了8月初,刘畚和接应他的人被擒。

刘畚当夜审讯,刘畚将真相说了一遍,却没想到与刘畚接触的人,竟然咬破了舌头自杀了,这让他很是恼怒,又在江城盘查了一番,发现瞒不住了,这才说出了真相。

皇帝闭上眼睛,让所有人都散去,和甄嬛说了几句悄悄的话,曹琴默亲自下令,在她的面前,将刘畚和江城都给打死了,从此再也不见了。

曹琴默回到皇宫之后,就一直在做着恶梦,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听说她发烧了,她也不想让大夫来,生怕温宜被带走,回到皇宫之后,所有人都瘦了一圈。

这件事情是甄嬛亲自去见皇上的,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对华妃这么好,但是听闻沈贵人是皇帝陛下放出来的,很多人都明白了。

眉庄的冤屈,比上一次要快得多。

她被释放出来后,整个人都萎靡不振,拉着两人的手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嬛儿、陵容,都替我操劳了。”

“妹妹,你说什么呢?”甄嬛摩拳擦掌,眼泪汪汪,“妹妹终于为你洗刷了,你又被皇帝追回了娘娘的位置。”

眉庄嗤了一声,“就算你能洗脱罪名,就算你能恢复爵位,那也无所谓。”

甄嬛滔滔不绝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指出了皇帝的难处,眉庄没有回答,只是拉了拉她们的胳膊,“多亏了两位。”

“我们三个一起进宫,自然要互相帮助。”甄嬛安慰着她,看着她那张冰凉的脸,又补充了一句,“毕竟,皇帝是皇帝,他对我有很大的补偿,我也很感激你。”

“赔偿?她不是还在皇宫里么?他怎么可能弥补得了我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眉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一脸的失落。

以前她视皇帝为皇帝,伺候皇帝,但也曾将皇帝当成自己的丈夫,但终究是不行,人与人之间,有亲疏,有爱,有身份,有身份,君恩难料,她可以瞬间失去对皇帝的宠爱,甚至是生命的威胁,她于华妃,就像是许诺对幻儿的承诺一样。

“年大帅在外面征战,陛下担心战争,这才会这么做。”

眉庄眼泪簌簌而下,“我知道你对他很好,可你对他好的时候,却是温柔的,不喜欢的时候,你就会抛弃他,那一天,你说得那么难听,可没有一丝的同情,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心思,只希望你不要像现在这样。”

甄嬛抿了抿嘴,眉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向安陵容,“你看我,只管自己,姐姐的胳膊怎么样了?”

“没事。”安陵容笑道:“再有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听景妃娘娘说,你胳膊受伤了,没想到会这么重。”

“休息几天就好了。”道。安陵容温和一笑:“你放心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眉庄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在房间里闲聊了片刻,安陵容便离开了。

酷暑将至,但八月份的炎热并没有消散。

甄嬛给她的那些书籍,她已经读的七七八八,认识的文字也越来越多,诗词虽然写的不好,但也能记住一些。

尤其是,她还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关于农作物的知识,包括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的知识。

安陵容在沉寂了半个多月后,在宝鹃熬粥的时候,换上鞋子,与宝雀一起离开。

“少夫人,我们要走哪里?”

“我要赶紧将还没有来的地方都逛一逛,省的以后有什么地方不能来!”

“小主。”宝雀道,“少爷现在胳膊上有伤,不能出去了。”

“我的胳膊没伤,也没伤着脚,我也没去采过鲜花,也没去攀爬,就这么走了一圈,等我回到皇宫,再也看不到这么好的风景了。”

她可不愿意跟皇上走的太近,这一次的夏天,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可是……”雷格纳迟疑了一下。

“就在附近转转吧。”

“我们真的要出去转转?”

“不然呢?”安陵容跑得飞快,没有了花坛,她高兴坏了。

“我听说这里有个码头,似乎有鱼儿,我们可以去看看。”

“少夫人,我们不是说,我们会在这里么?”

安陵容道:“你赶紧走,问问谁!”

“可是……”雷格纳迟疑了一下。

“赶紧的。”

宝雀只好出去问,半刻钟后,她又跑了进来,“小主人,我查到了。”

“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日影西斜,距离太过遥远,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布谷的人会不会也不会来?”

“你要不要跟她说一声?”

“我自然是遵命的。”

“好吧,你只要听她的一句,你就按照她说的去办,如果她想为难你,你可以来见我。”安陵容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认真地说道。

“是。”宝雀沉声应道。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码头走去,阳光洒在一排排枫叶上,将树荫投下长长的阴影,只有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不时有侍女进进出出,显得格外安静。

还没走到花港,就听见了哗啦啦的流水之音,透过竹子,发出了清越的声音。

一条小河从南到北,中间有一条木桥,这条小河并不宽阔,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可以到达。

“少夫人,你要注意安全。”

穿过木桥,顺着台阶往下,可以看到一圈一圈的香蕉,像是燃烧的火焰,鲜艳欲滴。

下方的池塘清澈无比,黄红相间的鱼群不时的在水中游动,看起来十分的欢快。

在台阶附近,那些游动的鱼类感知力最强,发现有人过来,立刻四散而逃。

安陵容看了看四周的花草,让宝雀捡了些,丢进了湖水里,和鱼嬉戏。

习惯了被喂食的鱼,齐齐蜂拥而至,万红聚在一点,宛若一片鲜艳的红色丝带。

“难怪有人会爱看这些鱼,大概就是想要看看那些鱼儿在争斗中的样子,比如红色的丝带,比如……”

就好像是血液一样。

安陵容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往后缩了缩。

宝雀道:“小主,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换个地点吧。”

“那里也有一朵莲花,公子不是说要吃莲花吗?”

“好了,我们走。”

她在池塘旁坐下,微风拂过,荷花倒映着翠波,宝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摘下一朵莲花,将它摘了出来,“小主。”

安陵容拿起一枚,一枚放进她口中,宝雀俏脸红红,“多谢少爷。”

“公子,你快看看,那里有一艘黑色的大帆船!”

安陵容看向那艘被莲叶掩映着的小舟,道:“我要划舟了。”

“少夫人,还是别说了。”

“我明白,我的手都伤到这种程度了,我不想惹麻烦,我明白,但是很可惜。”

“公子的游泳技术不错,我看小主的划桨技术不错。”

“我老家有很多的池塘和池塘,我还记得我父亲小时候就经常带我出去游玩,我也逛过花市,还见过灯笼呢,那场面可真够大的。”安陵容似是在说旁人的闲话,“我父亲在做官之前,就这么一个闺女,我也算是得天独厚了。

他做了这个官后,妃子多了,孩子也多了,他们就敢欺负我母亲,欺负我。”

“小主如今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那些人可不会再欺负少爷了!”

高贵?有什么高贵的,她都不想要。

“我如今身在皇宫之中,就算他们想要欺负我,也没办法,最多就是欺负我母亲而已。”

看着她一脸疲惫,宝雀迟疑了一下,“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为什么少爷要这么做?”

“什么?”雷格纳愣了一下。

“就是少爷见到皇帝陛下的时候,说的是什么?”

“你叫我?”安陵容目光一寒。

“这是我的错。”

“我们什么时候见了陛下?”安陵容在池塘旁坐下,脱下鞋,将双足浸入水中,宝雀劝道:“公子,荷花池中的水很冷。”

“你要不要来一次?”

“哪里,哪里。”

“这里没有其他人。”

“若是被人知道,我怎么能——”

“你天天被束缚着,不觉得很辛苦么?你就试试吧!”安陵容怂恿着。

宝雀四下张望,怯生生地在池塘边缘坐下,不肯把鞋子和袜子脱掉,说道:“我来帮少爷照应一下。”

安陵容也没勉强,一阵清凉的微风吹过,带着丝丝清凉,她闭上眼睛,欣赏了片刻,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要是能永远留在这里就好了。”

“好歹也是一座宫殿。”

“如此好的宫殿,怎么会是一座宫殿?我看这里可比宫中好多了,山川河流,花草树木,鸡叫,牛群也都来了。”

安陵容在水面上把玩着,用脚接住一片莲叶,却没有将莲叶从莲叶上拔起,她伸出一条腿,在莲花上比划了一下,“我的脚是白的,还是不是白的?”

“少夫人,我们先走吧。”

“我在跟你说话。”安陵容挑起下颌,戏谑道。

“少夫人,少爷的脚。”

安陵容笑眯眯道:“以后若有人敢招惹我,我就来摘莲花。”

宝雀一头雾水。

“弄脏了就带回去。”等着他们闻!

“小主……”

安陵容哈哈大笑,笑声如风,“哎哟,我的手臂。”

“少夫人,你要注意安全。”

“瞧你那样子,我可从来没有干这种事情,就是随口一句,真是扫兴。”

“我都清楚,小主的脾气最好。”

她怎么会认识她?

两人换上鞋子,转身离开。

莲叶里的小舟开始移动,轻轻拂过碧绿的天幕,将青草缓缓分开。

九月上旬,御辇返回。

在这座宫殿里,那种冰凉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望着牌匾上的“乐道”,许久才回过神来。

窗外的太阳依旧炽热,但似乎并没有照亮屋子里的漆黑。

宝鹃唤道:“小主?”

“无事。”安陵容迈着有些吃力的步伐,进了屋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生意越来越好,从圆明园回来后,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在这段时间里,齐妃来找她,问她身上是否有玫瑰露。

安陵容送走了所有人,笑眯眯道:“你用着就行了,陛下一直惦记着你。”

齐妃老脸一红,安陵容道:“这玩意价值不菲,实不相瞒,我这里就这么一壶,但我自己也弄了一壶,觉得差不多,你要不要嗅一嗅?”

“一壶就够了。”齐妃道。

用甄嬛来挣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齐妃问起皇帝,她肯定会露出马脚,于是取了两个瓶子,递给王爷,“王爷,你闻一闻,看看有什么区别。”

齐妃抽下瓶盖,闻了闻,“应该是吧。”

“王妃,你尝尝,这一坛,就是你的了。”

“果真?”李天命问道。齐妃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姐姐,你可真会做这种事啊。”

“只要您满意就行。”安陵容微微一笑:“王妃,这些空了的酒壶可以给妃子们喝,我这里没有花,所以我要闻一闻,这样才能做出更好吃的东西。”

“当然!”齐妃一口答应下来。

安陵容赧然道:“对了,这玫瑰露的事情,你就别说了,我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现在已经用钱换钱了,我的小妾们也该去找了。”

“是是是,姐姐放心。”齐妃也不是笨蛋,怎么可能让其他人都看出来呢?她兴高采烈地把钱一扔就走了。

安陵容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将第一瓶玫瑰露水里的诱惑物取了出来,她要将这瓶酒夺回,她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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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把荣耀都给灭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年羹尧的功劳很大,皇帝已经在翊坤殿里转悠了。

眉庄听了这话,气的直咬牙切齿,她和甄嬛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安抚了她几天,这丫头终于改了脾气。

闲暇之余,她常去眉庄的菊花馆作陪,或向她讨教,或给她的屋子里添置一些花花草草,眉庄心情低落,越发安静,只是平静中多了几分冷意。

有时候回想起来,她还真是不容易,一进皇宫,就被人算计了。

十月份,她到甄嬛那里把书信交还,甄嬛诧异地问:“你这是要考御医,要不要进吏部?”

安陵容温和的笑了起来,“我读书识字,读书能培养人的性格,读书能让人有一颗善良的心,能读到更多的东西,都是很有见地的东西,只是我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大,就当做消磨时光吧。”

甄嬛笑道:“你看看,你的胳膊,御医说什么时候好了?”

“太医说,再过一个多月,他的病就会好。”道。

“很好,你现在不方便,就别到处乱跑,让你的人带着你。”

“好,我就依你。”安陵容笑眯眯地拿着那卷医术离开了。

有了靠山,日子也就顺风顺水,以前卖出去的布料都能卖出一大笔钱,她这里除了月例外,就是齐妃和欣常给的钱,也有一百多两,足够他们衣食无忧了。

快到月底的时候,景妃突然来了。

听到闻人来的消息,安陵容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恭喜妃妃。”

“醒醒,姐姐的手还好吧?”

“已经好多了,大夫说现在已经能行动自如,就是不能搬东西。”

“好,我最近很忙,还没有到姐姐的宫殿来,还请姐姐不要介意。”敬嫔对着如意说,“这个冬天,是最好的补品。”

安陵容连忙站起来行礼:“谢娘娘。”

“快起来。”叶伏天大喝一声。敬嫔跟她说了几句,似乎有些犹豫,“姐姐,我今天过来了。”

安陵容吩咐了一声,对着宝鹃和如愿道:“都退下吧。”

“是。”应了一声。

等他们离开后,安陵容才微微一笑:“请皇后吩咐。”

景嫔微微一笑,道:“我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请说。”

“姐姐之前送给我的,是我的。”

安陵容笑道:“王爷,你说这东西如何?”

“你的礼物,当然是最好的。”

安陵容微笑道:“当时采集的不多,木兰也就没有了,不过还有其他东西,请王妃稍候。”从嫁妆中取出了两个瓶子。

“王妃娘娘,这一坛是蔷薇花,芬芳扑鼻,这一坛是丁香,沁人心脾,请娘娘您闻一闻。”

敬嫔听言并无先前那般失落,但看着她取来的新酒,还是将其放在鼻下嗅了嗅,唇角先是一扬,接着嗅了嗅,接着嗅了嗅,“这一壶香,这一壶香,这一壶却是淡了点。”

“前一种香味比较浓郁,后一种感觉比较平庸,如果说前一种是美丽的,那么这一种是柔和的,两者交替使用的话,效果会更好一些。”

景嫔又闻了闻,似是想起了一件事,笑道:“姐姐,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我知道你花了很大的力气,只是不知道用的是哪一种。”

安陵容微微一笑:“娘娘,您别这么说,我对您当年的救命之恩,一直都是感恩戴德的。”

敬嫔摇了摇头,“我说了,沈贵妃就是我自己,给你的礼物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实不相瞒,我找你要这个,也是因为这个。”

她略显尴尬,“今天皇宫里出了一件大好事,你说说,这是个好消息?”

安陵容心神一动,会不会是什么人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春节。

“是不是快到了,快到腊八节了,皇帝要给后妃们送点礼物了?”

看着她摇了摇头,纪云舒问道:“你的意思是,皇帝要册立六个妃子?”

敬嫔再次摇了摇头,安陵容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景嫔捂嘴轻笑,“我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为什么不能,依我看,皇后娘娘迟早会登基的。”

“你可不能这么说,有了王妃娘娘,我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最近皇帝经常来看望她。”

安陵容笑了起来,眼波流转:“娘娘,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齐妃有了身孕。”敬嫔道。

安陵容怔了怔,半天没有回过神,齐妃有了身孕?

齐妃都快四十岁了。

这种事情,上一次都没有发生过,为什么这一次会发生?

甄嬛和富察王妃都没有怀孕的消息,而他们的年纪却不如那些年纪大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的确是。”

安陵容笑吟吟道:“齐妃真是好命。”

她突然知道,为什么敬嫔会要这玩意儿,就是想趁着华妃暂时失去权势的时候,给她生个孩子,齐妃能做什么,她就做不到!

说不定现在皇宫中的人,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有了儿子,他们就有了依靠。

“姐姐,今天我来了。”

“皇后娘娘,我知道了,这玩意儿若是用得好,就收下吧,我这点本事,也不过是胡闹罢了,王爷能看上我,那是我的荣幸。”安陵容认真地道。

恭嫔面露感动之色,“多谢姐姐,是我一厢情愿,我可没有齐妃那么好的福气。”

“王妃一定会有好运气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让陛下多陪陪她吧。”

敬嫔一脸感激的拉着她的手臂,“不管怎么说,姐姐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还你呢。”

安陵容淡淡一笑:“若是皇后娘娘执意要赏赐妃子,那就——”

“那又如何?”

安陵容嫣然一笑,“要不,赏点银子?妃子们把积存的银子都上缴了,还请王妃娘娘多多包涵。”

敬嫔道:“你倒是个好孩子,都进宫了,还这么关心你的家人。”

“你可千万不要笑话我。”

“那这……”神色一愣。

“十两一坛怎么样?”

“你这不是给我钱吗?”

妃子的俸禄很多,再加上逢年过节的时候,孝嫔也会得到家里的补助,这些银子虽然在宫里很值钱,可宫里却没有,而且如果能盛宠,自然也就值了。

“那些花儿都是院子里的,还是别的院子里的,反正都是我的。”

敬嫔跟她说了几句,把钱袋交给她,然后就带着自己的礼物走了。

安陵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今天的赌注,她已经赚了二十两。

皇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所有的宫女都前赴后继的前来祝贺,没过多久,齐妃升上了齐贵妃的位置,恭妃也被封为恭妃,这段时间里,她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了许多。

敬妃颇受重视,欣常在那里也颇受宠爱,如今西北之战,皇上不得不进翊坤宫一趟,华妃更是得宠,自然是洋洋自得。

冬天的时候,富察大小姐得到了赏识,所以纯儿就和甄嬛一起住在了碎玉轩,这一个多月来,她受到了皇帝的宠爱。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富察家和夏冬春都对她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你和莞贵妃的关系不是很好么?她为什么不约你一起去?富察贵人淡漠的问道。

安陵容脸上没有半点恼怒,转头对着富贵公子道:“你这么贪心,还想过去?你可以问问她,她会同意吗?”

富察贵人冷冷一笑,“是啊,甄嬛和淳常在是世门第出身,我们当然要请淳常在。”

安陵容不置可否。

富察贵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夏冬春就回来了,向她要了一个香囊。

安陵容只是说了一句,夏冬春就冷嘲热讽:“你进了皇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睡过觉,你在圆明园待了好几个月,是不是还没有见过皇帝?是不是莞贵妃推荐的?”

安陵容慢条斯理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在床上服侍我?”

“总好过一个连床都不上的人。”夏冬春哼哼一声。

安陵容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找我?”

“你!”夏冬春握紧了手中的手绢,“我相信你一定会吃醋的!”

“羡慕,不过,我也羡慕你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别跟我扯淡!你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她就跟个乌梅竹马一样,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有没有想过!”夏冬春勃然大怒,霍然起身。

安陵容看了几个丫鬟一眼,示意他们退下。

安陵容道:“你和以前一样,经常来宫里玩?”

“那有什么关系?”

“服侍皇后,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夏冬春看着她,“怎么说?”

“别把手弄脏了。”

“我的双手何时染上了鲜血,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休休止的威胁我!”

“那就好。”安格尔点点头。安陵容心道:“你真蠢,如果你想让我去做点事,我还真不一定能明白。”

日子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度过,齐妃有了身世,派人送来百两银子,可见她是多么的高兴,多么的感谢。

安陵容对着前来递钱的侍女们说,“齐妃有福了,不然还能有谁?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那就麻烦了,我可说不好。”

“是,我明白了。”

用这个来卖钱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能把事情弄的太满。

齐妃晋位是她始料未及的,以她的身份,又岂是那么容易被齐妃封为妃嫔的,只是听闻皇帝渴望生个孩子,坚持要册立,所以就有了这位齐贵妃。

这位夫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心思多,又很好骗,天晓得她会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皇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发现自己的喜好,说不定哪一日就会变成杀身之祸,所以前生的那些心地善良之人,除了少数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知之甚少。

临近过年,安陵容因为胳膊还没好,所以请了个长假。

这一年里,她除了宫中赐给她的饭菜之外,也让下人准备了不少的饭菜,这一次,她依然陪着宫女们吃得开心。

因为他们现在的身家比起往年要丰厚得多,因此送出的礼物也是相当大方,众人都是畅所欲言,畅所欲言,畅所欲言。

这话刚说完,就被宝鹃呵斥了一顿,安陵容笑着阻止,“虽然没能见到皇上和皇后,但能在一起也挺高兴的,还是开开心心的,明年再有福气。”

“对对对。”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安陵容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禁低头一看,顿时莞尔。

人都是血肉之躯,这么做,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而过了这一天,就是年夜饭,过了年节,马上就是春天了。

她虽然学会了很多医学方面的东西,但也只是将这些东西背下来,至于辨认药材,辨认药材,甚至是抓药,她都觉得,还是放弃吧,反正她也没有这个天赋。

但一想起她今年冬天用她记忆中的药方,治好了那些小太监们的伤势,她就知道自己可能就是那个人。

1月中旬,皇宫里再次出现了一桩大好事。

富察王爷怀孕了。

夏冬春就跟吞了一个烂桃仁一样,看着御膳房和内务府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安陵容手臂痊愈后,拜见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齐贵妃和富察的贵人们,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华妃的怒火,不是被富察王压了下去,就是被齐妃压了下去,三个人打的热火朝天。

安陵容很乐意看到这场闹剧,但没过多久,瘟疫就传遍了整个世界。

现在瘟病一出,她就想到了上一次的事情。

皇后与华妃去宝华殿上拜神,吩咐宫中的御瘟神用的香囊,让御医们给御医们开了一道药,然后吩咐宫中的人把药带回来。

富察贵族阻止了所有的苍术师,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易生阁”之中。

夏冬春勃然大怒,冲过去跟她理论,让侍卫们把安陵容也带了过来,但富察家的儿子却坚持要把他们带到皇帝那里,因为他怀孕了,所以他才是最大的。

谁都知道,夏冬春被皇帝宠了两次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帝,更不要说安陵容了,连个床都没有。

“如果延禧宫的其他人都不怎么样,你以为你会平静下来?”安陵容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如果说前世的情况还好,今生的时候,两人还算是相亲相爱。

富察贵人微微一怔,随即露出几分高傲和淡漠:“关你屁事!以后不要再到我怡性轩来了,否则会给你带来厄运。”

这肚子似乎让她多了几分底气,有了这个靠山,她的脾气就不会再有了。

甄嬛一进来,就看到了这种情况,正要和富察贵妃争辩,安陵容却拦住了她,“罢了,不用跟她废话了,她就是这个样子。”

富察贵人冷笑一声,嘲讽的瞪了甄嬛一眼,“莞贵人,你来做什么?你既然对安氏如此上心,为何不请她入宫?淳常在能让你看上,又怎会看上他,我看他出身贫苦,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请注意你的言辞!”

“注意你的言辞?你我都是王公贵族,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安陵容将甄嬛拖进了屋子,“少跟她说这些没用的。”

“你把我们都带走了,那可如何是好?你可不能忘记,是谁把我们都吓坏了!”

“我可没有强迫你!”你那天为什么不回去?”

“你说安会不会同意,还想要她的命?!”

“算了,”安陵容嗤了一声:“如今这位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咱们就不要再去管那些丫鬟了,让他们不要乱跑,多给我缝制几个香囊。”

“这还用你说吗?”夏冬春把帕子一扔,转身就走。

甄嬛握住了纪云舒的胳膊:“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安陵容微微一笑:“闲着也是闲着,还能如何?”

两人进了屋子,甄嬛发现自己的屋子很是破旧,除了一些装饰用的花花草草,没有什么黄金和珠宝,桌子上还摆着她和眉庄的一些书籍。

“你很好,我看你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都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不在乎,和别人伤害别人相比,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甄嬛没想到她如此豁达,心中一酸,道:“姐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那些下人也要我来处理,如果我离开了,他们会如何,你不用担心,我们只要不乱跑就行了。”

安陵容略路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这段时间,安眉妹妹和华妃的关系一直不好,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关系不好,华妃是不是要把眉妹怎么样?”

这女子向来居心叵测,眉庄前世的时候病倒也古怪,她是被关起来的,又为何会忽然染上时瘟病,这也太诡异了吧?

甄嬛可不希望自己这么辛苦,又想起了自己的眉姐,“我会让你知道的。”

“那就好。”安陵容松了一口气,这才松了口气。

半个多月后,眉庄宫里忽然出现了瘟病,眉庄也被感染了。

安陵容心惊肉跳,为什么还是走上了她的路,而且还是眉庄。

她向温大夫打听了一下,眉庄突然生病了,发烧不止,病情越来越重。

“温太医,你可要好好照顾一下顾眉妹妹啊!你有没有什么事?我……我有个主意。”

毕竟,她有钱。

温太医道:“现在宫里的人都在躲着你,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沈贵妃就让太医院去办吧,我会尽力开出方子的。”

“如此甚好。”

安陵容到咸福宫一趟,还未到宫门,便被采月采星叫住,安陵容只好将自己亲手做的香囊交给采月采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身边可没有其他人。”

“是。”应了一声。

回到皇宫,宝鹃道:“大家都很担心,我们没有了苍术,你就别到处乱跑了。”

“嗯。”她没有继续往前跑。

一个多月后,皇宫里死伤惨重,就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时候,华妃和江慎一起,研究出了一种可以治愈瘟疫的药方。

这药方在宫里的人服用后,效果很好,皇帝很高兴,所有人都放下心来,后来皇帝陛下命江慎负责时疫,他的名声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由于时疫,安陵容不能外出,生怕自己会有什么意外,直到春天过去,三个月后,瘟病痊愈,她方才能下地行走。

眉庄死里逃生,情况越来越好,紧闭的咸福宫又开了一道宫门,让人可以进出。

这一天,她和甄嬛约定要与眉庄见面,眉庄拉着两人的手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温实初把眉庄宫中的瘟病说了一遍,“咸福宫那么多人,眉庄也只在太后娘娘那里打个招呼,其他地方都没出去,为什么只有少爷得了瘟病?”

甄嬛皱皱眉头,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实初道:“如果用了这些人用的物品,就会感染瘟疫,小主可曾与这些病人有联系?”

眉庄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华妃娘娘曾经在我的府上见过她,周宁海也曾让人去我的皇宫,我以为是华妃在替她治疗瘟病,所以并没有阻止。”

“哼!哼!”眉庄嗤之以鼻。

“你的意思是,你在质疑我?”安陵容皱眉。

“肯定是她!”眉庄霍然起身,目光冰冷,带着浓浓的恨意,“她没有打败我,却连累了她,她在皇帝那里被人无视了这么长时间,她怎么可能不恨!”

安陵容心中忐忑,若是她,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到了四月份,华妃因年汤立下汗马功劳,又在这场瘟疫中立下汗马功劳,被册封为贵妃。

眉庄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至于华妃,虽然被册立为贵妃,可心里并不好受,她在景仁殿为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可没那么好心。

“祝贺你成了齐贵妃,是继齐贵妃后,又被册封为贵妃的贵人,你又立下了大功,又是她的功劳,所以,我们府里就多了两个妃子。”

华妃抬起头来,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意,却又带着几分怒意。

有齐妃在,再加上皇帝给她准备了一套皇后娘娘的衣裳,最后她就成了一个妃子,那妃子就像是一颗没有味道的大白菜!

反倒是齐妃,被自己的妃子和怀孕的事情弄的心花怒放,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只觉得到处都是阳光明媚,高兴的满脸通红,宛如盛开的鲜花。

“齐妃年纪大了,可她是第一个怀孕的,你可真行,其他几个妹妹也要好好养伤,好给陛下生个孩子。”

齐妃有些腼腆,又有些腼腆,“奴婢平时很少见到皇帝,没想到皇帝来了好几次,就有了后宫,这可是上天的恩赐啊。”

华妃见齐妃有些烦躁,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收敛了悲伤,恢复了往日的骄傲,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是。”

众人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去了。

春天刚过,皇帝就到河南视察。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宫里百花齐放,这一天,宝鹃宝雀跟在她身边,百无聊赖的她,出门摘了几朵鲜花。

三人看了一会儿,也不敢上前,而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摘了几片花瓣,又摘了几朵不好看的花。

花囊半满,两人回到了延禧宫内,却发现里面冷冷清清,一片寂静。

翠鸣居和怡情轩的大门都关着,她很好奇,“人呢?”

“我这就去找个打扫卫生的公公。”宝鹃道。“好。”应了一声。

她刚刚将花瓣放在了台阶上,就见她快步走了过来,“公子,今天皇后娘娘邀请诸位姑娘到了,要不要一起?”

“这不是刚给你送了一份礼物吗,这两个有身孕的人,最好不要过去。”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愣,随即神色一动,想到了过去的事情,说道:“我们也到景仁宫吧!”

安陵容匆匆出门,被宝鹃喊了一声:“小主,小主还未更衣!”

安陵容心中焦躁,她不确定这辈子没有了她,她还能做些什么,也不想让上一次的惨剧再次发生。

“不管了。”安格尔摇了摇头。

“少夫人,您一定要注意分寸,有华妃和娘娘在。”

安陵容皱眉,想想也是,如果没有上一次那样的事情,她冒冒失失地跑过去,指不定会被责罚。

她连忙换了一身衣裳,换了一双鞋,叫了一声,让小青替她戴了发髻。

做完这件事,他就直接朝景仁殿走了过去。

宝鹃劝道:“少夫人,这只是一场赏心悦目的赏花宴,不必急,我们可以慢慢来,等会向皇后娘娘赔礼道歉的。”

安陵容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担忧,微微一笑:“既然是皇后吩咐,岂能违逆,我也是垂涎这几株牡丹花,所以才要好好赏赐一番!”

她快步走进了景仁殿,只见齐妃和那位富贵公子坐在廊下,一个揉着腰肢,一个抹着脂粉,一边说着话,一边被人推着朝华妃走。

安陵容快步上前,朝夏常在望了一眼,夏常在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忙别过头,转头望向别处。

看他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该不会是干了啥吧?安陵容四下张望,果然见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黑色小猫咪。

安陵容还没来得及惊呼,那只黑猫已经闪电般冲向了富察贵人。

安陵容毫不犹豫的往前一跃,富察贵人一声尖叫,安陵容一声痛呼,两个人一起倒在了齐妃的身前,齐妃尖叫一声,甄嬛也被一只小爪子挠了一下,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

“少夫人,少夫人!”

“小主!”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王妃!皇后!”那颗青色的果实也是一脸的慌乱。

富察王妃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痛苦的呻吟起来。赶紧叫大夫来!”

宝鹃宝雀大惊失色,连忙将安陵容抱了过来,“少爷,你还好吗?!”

“没事。”道。安陵容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刚才她为了救她,拼尽全力,她的膝盖和手上都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少夫人有伤!”

“没什么大碍。”安陵容痛的柳眉紧锁,见华妃慵懒地进了皇宫,曹贵妃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夏常在拿着手帕,却不能再往前走了,他脸色苍白,看着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从花坛下走了。

敬妃朝安陵容走去,“还好吗?”

安陵容微微一笑:“没事。”

“你的手这么重!”景妃惊讶,看着她的一条脚,问道:“你的脚有没有受伤?幸好你及时出手,帮了富察大人一把,不然的话,恐怕就真的要完蛋了。”

“本就是合租的。”

敬妃叹了一口气,颔首道:“咱们去瞧瞧。”

偏殿里挤满了人,每个人都心神不宁,太医们坐得满满当当,富察贵人和齐妃吓得浑身发抖,幸亏自己的儿子没事。

甄嬛就在她的身边,她的颈间有一道鲜红的伤口,就在她的大动脉上,看起来很是凶险。

“好严重的伤势。”

甄嬛看着她举起的双手,急切的问道,“你的手上有没有伤到?!”

“无妨无妨。”

甄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发现她手腕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好严重的伤势!”

“没事,你受伤了,让御医看看吧,这里很混乱,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胡说八道,御医来了。”

“这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忘了让御医把脉。”

两人一出门,就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老佛爷和老佛爷。

“拜见太后。”安陵容与宝鹃一起,当即躬身一拜。

老佛爷脚步一顿,焦急地说道:“内院怎么样了?”

“富察王爷和齐妃都被吓到了,大夫正在给他们看病,孩子已经没事了。”

竹息道:“老天爷保佑,这孩子不会有事,太后大可不必担心。”

“这可不行,我必须要亲眼看到才行。”

太后一去,安陵容便领着二人进了皇宫。

“御医来了,少爷也应该给您检查一下。”

“宫中的大夫,当然是关心孕妇的安危,你就别给她惹事了。”

安陵容回了皇宫,一屁股坐在软塌上,脊背一阵发凉,幸亏这只猫不是来找齐妃的,以她这么大的身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会有一儿一女。

“赶紧去取些清水。”

“好的,我这就过去!”

安陵容疼的龇牙咧嘴,不想再看到这一幕,宝莺端来了一杯清水,用帕子将伤口擦干净。

“公子,我这就去叫大夫。”

“这位御医如今恐怕也是焦头烂额,罢了罢了。”安陵容道,“回头我再跟你说。”

她感觉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在隐隐作痛。

宝雀道:“让我看看少爷的双脚。”说着掀开她的衣衫,拉了拉她的袖子。

伤口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少爷的膝盖和双脚也被划破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哎——”唐舞麟叹了口气。

宝莺一溜烟地走了。

宝鹃看她忧心忡忡,说道:“小主今天走得急,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啊,我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当年瘟病,富察大人对我们那么好,巴着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今天少爷却连自己都不要了!”宝鹃有些不悦。

“我倒没有为了她,还有齐妃,她年纪大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容易。”

“可……”神色凝重。

安陵容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幽怨:“我觉得,我配不上少爷。”

“这可不是你能想象的,我心里有个度,就算是一个龙族的孩子,也比不上我的价值!你若是擅自行动,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安陵容难得说出如此严厉的话,突然变得冰冷,透着一股前世的气势。

“哪里,哪里。”宝鹃赶紧跪倒在地,“我可没想到要这么干。”

安陵容嗤了一声,“那就最好了,你向来野心勃勃,对主人的事情也管得很多,你要是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我可不会保护你!”

“哪里,哪里。”

“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我已经说过三次了。”

“这是我的错。”宝鹃急切地说道。

安陵容瞥了一眼,想起自己上辈子的遭遇,不禁闭上了双眼:“你……”

她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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