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子期的改造,整个长春宫都大变样了,以至于康熙来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进到屋内,看着子期坐在书案前写写画画,又看了看屋子里也重新被布置了一番。便开口问道
康熙意欢很喜欢金星雪浪
子期听到康熙的话,抬起头,微微一愣,开口道
完颜意欢(金子期)皇上来了怎么不让下面的人通报一声
康熙我看你在屋内画的正认真,便没让人通报,打扰了你,看着这长春宫里的牡丹,你怕是把花房里的金星雪浪都搬来了吧
完颜意欢(金子期)也没有全部都搬来,而且我也只搬了金星雪浪,再说了,后宫的其她人不都是喜欢姚黄魏紫之类的品种吗,而且我也没搬完,还留了几盆。
康熙歪理,对了,你在画什么,那么认真
完颜意欢(金子期)这不是快入秋了吗,天快凉了,我想重新设计了一下这坐踏和桌案,你看,我将下面镂空,到时候可以放些炭火和艾叶之类的药草,有了这些,整个屋里都是热的。
康熙拿起子期的画稿看了看,画的很好,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画的细节。设计的很好,画的也很好,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的,这样想着,便也夸了出来。
康熙有看到桌案上放着的七弦琴和箜篌,便开口问道,“你还会抚琴和弹箜篌?”
“会,但我更擅箜篌,七弦琴也还行,但若论抚琴,咱们大清怕是没几人能比得上敏郡王福晋。”子期回道。
“和懿那丫头的琴技确实是无人能敌,你既然更擅箜篌,不如弹上一曲,如何。”康熙道。
子期点了点头,康熙见她同意,便牵起她的手坐到箜篌面前,子期试了试音色,见可以,便开始弹奏了。弹得是《渔舟唱晚》,康熙后宫妃嫔很多,但大多都是包衣奴才,能做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就那么几个,还大多都是康熙早年的人,像什么仁孝皇后,孝昭仁皇后之类的出身大家的,所以康熙很喜欢和子期说话,毕竟有文化就是不一样。
有时候就连康熙都不得不承认,像和懿和这丫头,实在是聪慧至极,不说是琴棋书画,就连其他方面都有涉猎,学识广泛,若是生的男儿身,必将封侯拜相,胜过世间万千男儿。
康熙听着子期的箜篌,只觉得身临其境,在弹完后,开口道,“在这宫中,和懿那丫头的琴乃是国手,这箜篌,就属你弹得最好。”
“还行吧,毕竟从小就开始学的,再说了,若是连抚琴作画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子期不在意的开口道。
康熙想了想,觉得对,一个人从小就学一样东西,就算再笨,也不会什么都没有学到。更何况是像这丫头这样天赋异禀的人。
康熙拿了不少画作来,二人一起赏析,这些是康熙画的,人人都夸赞,可在子期看来,也就是那样,和自己画的也差不多,没有厌离和时宜画的好。
子期一眼扫过满铺的画卷,便瞧见了一副《独钓图》。画中一个蓑衣老翁独立于一叶扁舟之上,周身均是浩淼无边的江水,笔力劲健,画风飘逸,当是取画自“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一句,用笔和用意均算的上是上乘了。
康熙见她盯着这副画瞧,便开口道:“丫头,你觉得这副画如何?”
子期恭敬的回答道:“臣妾觉得不错,可值一两银子。”
康熙目的一怔,康熙爽朗一笑,打趣着子道,“让你瞧画便瞧画,偏偏非得拿银子来说,我怎么没瞧出你这一身的铜臭味呢。还有,这画怎么就值一两银子了呢。”
子期颇是正经的对他说道,“一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两个月了,已是不少了。何况又不是,名家之作,也谈不上是什么难得的孤本。这画虽好,倒也不是顶级,我也可以画出一副,绝不比这副差,市面上绝不会高过一两的。”
康熙笑着瞧我一眼,道,“你这副刻薄的模样,我也头一次见呢,小丫头知道这画是谁做的么,万一是朕做的呢,也是一两?”
子期眯着眼,瞧瞧康熙,笑道,“皇上精于绘画谁人不知,想来就是皇上所做,也该是早年旧作了吧。”
康熙点点头,和颜悦色的对子期道,“丫头眼光倒是毒的很,舌头亦毒的很。”
子期不知这话是褒还是贬,只好不尴不尬的笑两声。李德全替康熙的茶盏里续了水,康熙又道,“抛开优劣不表,但是喜好,你瞧得上哪个?朕最看的上眼的,是这幅,”说罢,一边捡起一张画作,一边道,“这画取自《卖炭翁》里那一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瞧得朕忧心,你也来瞧吧。”
康熙又指着一副画,对我道,“丫头瞧这幅值多少?”那画上泼墨写意,将黄河雄壮奔流之景展现的淋漓尽致,倒也颇得子期的心意。
子期瞟了一眼,继续低头瞧着满桌子的画卷,随口一答,“五吊钱,这《将进酒》画的还差点儿意思。‘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豪气不足。”
康熙一听,哼了一声道,“说你刻薄,果然没错。朕倒要瞧瞧,你能看的上哪副?”
我的目光,突然间被层层叠叠压在最下头的一张画卷吸引,画上半角悬崖高耸如云霄,分不清是雾还是云的气息包裹矗立的峭壁,衣带飘扬的两个男子,一个满目沧桑,一个玉面弱冠,执棋对弈。那画面仿佛一瞬间击穿我内心繁琐伪装下琉璃的梦境,片片翩跹飞舞的精魂飘落在白宣黑墨间,沉沉的系出一道道清脆的琴箫合奏,瞬间化为一份坦然,一股释怀,和一阵感慨迎着墨香扑面而来。子期瞧着康熙,笑靥如花的说道,“臣妾喜欢这幅。”
康熙一蹙眉,道,“何故是这幅?”
子期瞧着康熙道,“取自杨慎的一阕《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臣妾就是喜欢这份‘青山不老,看尽炎凉事态;佐酒笑语,释去心头重付’的豁达罢了。”
康熙重复着我的话,道,“‘青山不老,看尽炎凉事态;佐酒笑语,释去心头重付’,难得你这样小便有这样的心了。那你这副,又值多少?”
子期尴尬的笑笑,对着康熙道,“这幅……最多三吊。”
康熙瞪子期一眼,笑道,“还以为你最后能挑出个什么惊天之作呢,还不如我的《将进酒》呢……”
子期颇是不服气的她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独爱那一份尽酒欢歌的豪情,而我甚恋这看穿一切后的俯仰天地于一瞬的豁达罢了,说来,我的可比你的更是豪气呢。这画让我出五两我也会买。”
康熙若有所思的含笑不语,旁边的马尔泰若曦倒是开口问道,“只值三吊,干嘛愿意出五两?”
子期瞧瞧康熙,他亦一副笑着等我回答的模样望着子期,子期硬着头皮回一句,“千金难买我愿意……”
康熙大笑起来,指着子期直道,“你这丫头,不讲理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说罢,又端坐在椅子上,对着马尔泰若曦和李德全道,“这画,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