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施早早地起床。
她迫不及待地来到禁闭室。
门口的守卫兵依旧拦住了她。
“你们不是说，今天可以来看他吗…”
西施不解。
禁闭室里的扁鹊朝着外面的守卫喊了一声
“让她进来吧。”
西施终于进去了。
她第一次来到禁闭室，穿过一截短短的走廊，就能看到一扇铁门，厚实的铁门上有送饭窗口…
这里就像单人监狱。
扁鹊打开了门，让西施进入禁闭室。
禁闭室里有单独的卫浴间，还有一张单人床，墙上有一扇小窗户，很小的窗户，钻不过一个人。
元歌静静地躺在单人床上，他还没醒。
他的手腕和脚腕，全都绑上了短短的强力绑带，另一端牢固地捆在床两侧的扶手上。
他躺着不论怎么挣扎，手和脚都抬不过胸的高度，不用怕他醒来后会伤人了。
也许是趁着昨天他昏迷，给他洗净了身上的血污，还换上了白色的病号服。
元歌本就白皙，一头银白微卷发，又穿了一身白色病号服，显得他憔悴了许多，精致的面庞平添了一丝易碎感，像是初冬清晨的冷雾，不过片刻就会消散，不留下一点痕迹，仿佛从没存在过，也没人会在意他的存在…
不，西施在意。
她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元歌的脸，他的眼下泛着青黑的疲惫，应该是每晚的噩梦扰得他没睡过好觉。
扁鹊分析着：
“元歌的情况不容乐观，今早我来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他醒来了一次，全身剧烈挣扎，但一句话也不说…他挣扎得太猛，我就给他控制住了，又给他扎了一针镇定剂，他才睡过去。”
西施疑惑：
“他什么也没说…？”
扁鹊点了点头：
“他一个字都不说。现在他的样子…很像之前他最糟糕的状态…梦魇似乎将他堕入了最黑暗时期的低谷。”
西施不好的预感：
“什么最糟糕的状态…”
扁鹊回想着：
“他刚来稷下学院的时候…没有傀儡，受惊说不出话，极度孤僻。最后还是诸葛亮帮他好起来的…”
西施难以置信：
“他回到了那个时候的状态…？连话都说不出…？”
扁鹊纠结：
“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的傀儡已经被自己毁了，现在不能把新傀儡给他，不然…他会逃走，很麻烦。但他又需要傀儡代替他说话…我们很矛盾…”
西施又捕捉到了一点：
“傀儡被他自己毁了？！”
扁鹊回想着昨天捉拿元歌的场景：
“对，东皇太一和他打斗的过程中…他自己把傀儡毁了，很奇怪的做法，我们也没想通。”
西施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元歌。
他有多痛苦…才会这么做…
难道傀儡和他…产生了敌意？
西施想来想去，依旧没想明白，元歌的梦境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无法体会。
“晚上我能来陪他吗。”
西施看着沉睡的元歌，平静地问着。
“…他容易有攻击倾向，恐怕你不太安全…”
“他被捆住了，不会伤人的。”
西施看着元歌四肢上的绑带。
扁鹊思索了一会，答应了：
“也好，晚上你带着水榭香飞，至少能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别在梦了。”
扁鹊吩咐了门外的守卫兵，以后西施可以自由进入禁闭室探望元歌。
西施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元歌的脸…看了很久。
她拿着他的手，低头仔细看了看…
元歌的手上全是细细的伤痕，交错纵横…他怎么会用傀儡丝线伤自己？
细长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有些结了疤，有些被水泡过，泛着白…
元歌醒了，他奋力挣扎着四肢，双手抬起，却被绑带牵制…双腿也抬起…绑带困的牢固…他起不来。
这是扁鹊特制的绑带，专门压制有暴力倾向的人。
西施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向后躲开…
又轻声唤他
“元歌…？”
元歌停止挣扎，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他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看着西施，仿佛在看空气。
“元歌？记得我吗？我是西施…”
西施看着元歌一脸漠然，她不知道元歌在想什么。
元歌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丝毫不动弹，嘴也不张一下。
“元歌…你能说句话吗？”
西施想让元歌开口说句话。
元歌还是老样子，一声不吭。
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对望着。
“开饭了，开饭了。”
门外的小兵敲了敲门，从小窗里递来饭…
西施坐在椅子上，把饭喂到元歌嘴边。
元歌不张嘴，也不看饭，只是静静地看着西施…
“元歌张嘴，吃饭了，啊…”
西施哄着元歌张嘴吃饭。
元歌不理她，不张口吃饭，他看够了西施，扭过头看着天花板，眼里毫无波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西施用尽了办法，还是没能让元歌吃下一口饭。
他甚至也不看西施，只盯着天花板，偶尔扭动一下手腕…他依旧挣脱不开，后来也放弃了，不挣扎了，就静静地躺着，像个人偶一动不动。
西施和他说话，他完全不搭理，仿佛沉在自己的世界里。
西施依旧柔声说着自己这些天干了什么…
说她和妲己去后山遛狗…
又和妲己去买狗粮…
她和妲己一起在峡谷训练…
两个法师，轮流当辅助…
西施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元歌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空中某一处，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元歌无法说话，毁了傀儡，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被困在床上，当做一个危险人物隔离起来。
他回到了曾经的最低谷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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