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考（二）

千仞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了，让她无法呼吸，无法发声，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种压抑的感觉。

“第四魂技——天使降临。”千仞雪使用出魂技才抑制住不适，她重新向前行走，可不知从哪来的一阵狂风，让千仞雪狠狠摔了一跤 ，千仞雪站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埃再站起来，千仞雪知道当她启程，将一去不返。

千仞雪停下来，她脸上密密的汗珠渗出，汗水在千仞雪的脸上肆意的流淌，汗水完全浸透了她的衣衫。千仞雪大口大口的喘气，想：就在第一考都这么难，还剩下八考呢。

千仞雪走到第52级楼梯的时候，再也强撑不住了，趴着台阶上睡着了，比起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此刻长睫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为打动人心，就连天使都极为眷顾她，特意把圣光减弱了，轻柔流泻在其清隽侧脸上，投下淡淡剪影。

“孽种，滚。”比比东把千仞雪留在了悬崖边，千仞雪的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无数冰峰雪崖，有的像挺着胸的巨人，有的像扭着腰的仙女，有的像戳破青天的宝剑，有的像漫天飞舞的银龙，奇峰绝壁，一座座都是大自然天才的杰作。

“妈咪，不要丢下我。”千仞雪略带哭腔的喊着叫着，跌跌撞撞地跑向比比东。

比比东紫玉般的眼眸散发摸不清的神色，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她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紫色的长发散披一泻而下，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亮晶晶的泪珠在千仞雪是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我最烦小孩子哭了。”比比东扭头的那一刻，强大的气场和魂力波动，把年仅四岁的千仞雪，打出去几米远，千仞雪刚准备从地上站起来，却又失足滑下悬崖，她紧紧抓住崖边的一角，哭喊着：“妈咪，救我，我怕。”

比比东半垂眼帘，俯瞰千仞雪，脸色苍白得毫无血丝的脸上波澜不惊。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又像是淡忘了一切，孤高如云烟，说：“死了最好。”比比东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身后远山外的夕阳，自树叶之尖远远投射出淡黄色的光斑，落于背光而立的比比东，令她看起来斑驳遥远，神情模糊。千仞雪听完后，露出了那一抹最痛的伤痕，来不及拭泪，便已无尽的朝深渊滑落。

千仞雪如一潭死水，那种近乎麻木的神态，就像是一个人是被拉入了很深很深的水中，明明清醒地知道被拉入更深处的后果，但却不愿求救，不愿挣扎，不愿改变，于是，安然地任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下沉。然而只有跌到深渊，才会领会这世间的致寒。

“比比东。”千仞雪从梦中缓缓醒来，睁开双眼，思绪却还在梦中徘徊，回忆梦中已零碎的画面，竟象是现实那般。千仞雪慢慢缓了过来，习惯性揉了揉眼，才发现眼角还在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