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交谈

许默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他感觉自己骨头都酥的陷落在温柔乡里面了，加上他经常被迫搬家养成了适应力强到哪里都能睡着的习惯，所以睡的很饱很香。睁眼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几乎是没有过的。

“早安，小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青伽已经站在房间内了，身着深蓝丝绸面料的家居服睡衣，气质也温和平缓了一些，他歪头微微笑着，很自然顺畅地打招呼，好像昨天的失控打人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那样。

“我……我……”

许默从床上坐起的飞快，顶着拱的凌乱的杂毛，刚才还朦胧迷糊的眼睛睁的圆滚，光溜的大腿被舒适柔软的被子斜盖摩挲着，他狠狠地红了小脸。

“我帮你辞职了，两份都是。所以不用担心这些，休息几天吧，如果之后你还想工作，我帮你介绍更合适一些的。”

若不是顾青伽这么讲，许默几乎已经忘记打工这回事情了，他有些惊讶顾青伽是怎么知道自己打的另一份零工的，但想能在闹市区明目张胆开家圈子俱乐部的人，查一个人大概是像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了。

“谢谢……谢谢顾先生。”许默把小手藏进被窝无措的捏巴着，他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反正lux娱乐城他没脸回去，电玩厅也只是临时兼职做不长久的。

“起床吧，懒床只准今天一次。”顾青伽刻意加重了赖床两个字，挑逗着床上紧张到手足无措的的小朋友。

许默的脸更红了，心里悄悄为自己辩解明明自己每天都起床很早的说……

顾青伽一出门，许默就从床上翻起来，看见床角放着新的贴身睡衣还有……新的内裤，他羞红着脸捧着衣服去浴室洗澡了。

“过来。”顾青伽摆手给站在房间门口的许默，刚出浴的许默头上顺溜的毛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不时聚起两颗水珠，许默手捧着黑色柄身的吹风机，有些扭捏地走到餐桌旁。

“我还不知道怎么用……”许默有些不好意思地讲，这不像他家里那样有凸起按钮控制热风凉风的吹风机，他摸索很久没看懂，也不敢乱摁，只能来求助顾青伽了。

“来坐着，”顾青伽接过吹风机把许默摁到沙发上，像抓小猫一样捏住许默的后颈，调成暖风后晃着胳膊慢慢的吹干手里把着的毛茸脑袋，“好了，去吃早餐吧。”

许默浅浅饮了口温热的牛奶，小口咬着芝士火腿三明治，鼓着腮帮子吃完了早餐，小声询问道，“这是你做的吗，顾先生。”

“不是，我不会做饭，”顾青伽挑半边眉毛，“不合胃口？”

“不是的不是的，好吃，小默很喜欢的，”许默忙解释道，他鼓起勇气，“我……我会做一点饭的，我可以做给你吃……感谢你……”

“不用，有做饭阿姨，”顾青伽原本回绝掉了，但看许默低垂失望，又添了两句，“不过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做着试试，厨房随时交给你，冰箱里都有菜，不够再买。”

“不嫌麻烦不嫌麻烦，我很擅长做饭做家务的！”许默开心的时候眼神带光，亮晶晶地眨巴，很像蹦跳着捡回主人飞盘的乖乖狗。”

“你上的是重点高中，为什么高考分数不太理想？”顾青伽突然开口问。

许默心里抽了一下，他现在的大学只是本地一个普通二本，他也只是勉强选了自己感兴趣的中文专业，“我，我不够努力，考的很差。”

“是这样吗，许默，”顾青伽的语气加重，食指在桌上轻扣，“你高中平时成绩都是抄来的吗？我讲过撒谎不是好习惯吧。”

许默被逼的低下了头，嗫嚅道，“对不起……高考那天我出了点事儿，所以我发挥失常了，我……我负担不起幅复读的费用，所以随便挑了一所学费便宜的大学上。”

为了将一个年轻劳动力栓在身边挣钱养家，高考前一夜许默被喝醉酒的父亲拳打脚踢到鼻青脸肿，最要命的是右眼眶高肿到把眼睛挤压成一条小缝，他哭了半夜顺着窗户跌了下去，一瘸一拐地在校门口巷子里躲到天亮，可惜眼睛渗血，视线模糊到几乎看不清试卷上的小字，每一门考试他都把脸贴在桌上仔细辨着每一个字，考完之后知道结果不如意逃出了家，自己打工养活自己。

成绩出来的那天，他借了本招生简介书，手指指着顺着页查，最后报了几所学费便宜的本地大学，也不是不想逃远些，只是那时候的许默甚至连一张火车票都买不起，后来右眼视力残缺，他也无暇顾及。

不堪的过去他无意隐瞒，只是想起就觉得恶心透不过气，他不屑卖惨，掩埋了腐烂肮脏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