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擦干净

一字一句砸进惊魂未定的小孩儿耳朵里，许墨嘴一撇，在眼眶中打转许久的小珠啪哒啪哒的掉了，瘦弱的肩胛骨伴随着抽泣声一张一合，被冷汗打湿的几缕碎发顺从的垂在眼前，试图挡住惹人怜爱的眸子。

许墨是真心实意地哭，也是板上钉钉的输了。

依旧端坐的顾青伽脸上的淡漠缓和了些许，缓缓抬起一只腿来，平整西装裤管下包裹的紧实腿肉撑起肌肉轮廓，擦拭干净的皮鞋头抵上跪坐在地上不成形的可怜虫的下巴颏，将他微垂的头踢起，直逼着他仰头目视自己。

“许墨，你不该用这样的小心思引起我注意的，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有效的，”顾青伽盯着许墨嫩白的脖颈，皮鞋在他的喉头缓缓滑过后就重回了敞腿坐的姿势，“你生的漂亮，我也一向不喜欢打人耳光，但是嘴巴撒的谎，用这里偿还是最恰当的不是吗？”

许墨身子一震，他是极聪明的，知道在顾青伽面前审时度势四个字有多重要。

“我知错了，许墨知错了，我不应该骗您的！我调查过您，我早就想要跟您，我……我查过您在俱乐部的信息，我知道…不是，是我胡乱揣测您的喜好，我知道您喜欢乖的，您调出来的我的信息单子也是我特意写给您看的，我知错了，墨墨知错了，我只是想…太想接近您 了。”

许墨在地上跪直了，壮着胆子把一连串的认错说完，有些轻微喘气。他自以为自己下的功夫足够深，了解透了顾青伽，但跪在这里才发现这个男人脾性难捏，坦诚，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最不济也能博个礼貌的印象。

“这段话也是提前编好的？”顾青伽淡淡的回复，让人听不透其中暗藏的语气心情。

“我……我想过被发现之后要说什么，可现在我真的怕您……”颤抖的嗓音是压抑不住的紧张和惊慌，这是真心话，他怕顾青伽不信。

“去把地上还有茶几上的脏东西处理干净。”

收不收的不给准信，倒是吩咐自己做事吩咐的快。顾青伽发出打扫的指令就像吩咐用钱雇佣来的保姆一样心安理得，还是有点区别的，对待保姆他客气有礼准忘不了谢谢两个字，对待自己倒是随意。许墨腹诽道。

脑子想的多，身体却诚实的很，他小范围的环顾一下附近，发现没有纸巾，顾青伽呆坐着也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他索性用手指一点一点捻起地上的烟灰塞进另一只手的掌心，再膝行到茶几上重复这样做，觉得还有残留，就嘟起嘴呼了一口气。

不想起了一一阵烟尘，正正落在顾青伽的裤管上，空气中凝结了一丝尴尬的气氛，许墨想当场用枪毙了自己，．尸体说不定会被顾青伽当成死鱼扔进池塘里面泡个三天三夜再被打捞起来，大家都会以为自己是失足落水。

法治社会，不知道许墨脑袋里在想什么。

“不……不好意思哈。”许墨靠近顾青伽的腿，头还紧张的向后缩着，他怕会再冷不丁地挨一个ba 掌。不过两个手都抓烟灰抓脏了，再用手拍裤子岂不是更脏……

最后可怜的许墨把脑袋蹭过去，生生用脸蛋沾走了再裤管上浮起的烟灰， 白嫩的肌肤加上一头顺毛乖乖跪在地上扭着身子蹭的样子像只粘着主人撒娇的小奶猫，是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的宠的。

顾青伽定力不小，眼睛含笑的任由许墨作出这样取悦自己的举动，他不得不承认，许墨抛开自作聪明的小心思，倒也是讨巧的小孩儿。

“脏小孩儿，站起来去把手洗干净。”

许是刚才顾青伽施压太大，让许墨紧张的厉害，错过了语气中的点点宠溺，只当是下一个指令，着急忙慌的疾步到卫生间洗干净爪子，擦干，再迅速出来。

他是不敢让顾青伽等着的。

回来时候顾青伽手中已然多了根藤条，粗细适中，打磨的光滑细腻，握把处坠着枚白玉，细看的话，上面刻有小篆逾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