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玧其找了一家很安静的小餐厅,人很少,还有淡淡的花香。
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这里有阳光。
闵玧其“看看吃什么?”
他把菜单递给我。
我“我都可以,你来点吧。”
我把菜单推给他。
我们好像总是这样推拉着。
闵玧其“好。能吃辣吗?”
我“能。”
闵玧其“有什么忌口吗?”
我“没有没有,你点你喜欢的就行。”
闵玧其“好。”
闵玧其是一个心思细腻,温柔又周到的人。如果说田柾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闵玧其就是缓缓暗涌的泉水。
火让人温暖,但靠太近会被灼伤。水让人静心,但沉溺下去,会不会被淹没呢……
我看着他垂眸点菜的样子,心里有些慌乱。
闵玧其“你最近很累吗?”
点完菜,闵玧其开始和我聊天。
我“啊?没有啊……”
闵玧其“可是黑眼圈很重呢。”
他看着我,语气淡淡的,一如往常。
我“冲刺阶段了嘛……”
闵玧其“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有心事。”
他笑着和我对视着,看得我感觉脸庞在发烧。
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菜就上了。
来得太及时了!
我“正好我饿了!”
我连忙埋头干饭,逃避闵玧其的问题。
恍恍惚惚之间,我好像听到他轻笑了一声,笑得软绵绵的。
两个人的氛围有点太暧昧了,我不敢去看他,而且闵玧其太聪明了,我怕那些可怜的心事被他看破。
闵玧其好像几乎不动筷子,只是看着我吃。
过了好久,他慢悠悠地开口了。
闵玧其“其实不用把时间安排得那么紧凑,也得给自己留点喘息的时间。”
我“什么?”
我听得有点迷糊,抬起头看着他。
闵玧其“给自己留点胡思乱想的时间,你才能听见心的声音。”
我“嗯……”
心的声音吗?好像我的心,一直在叫那个人的名字呢。
我停下筷子,低头不语。
闵玧其“林墨,其实我认识你,比你想得要早。”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才认识几天吗?
我“那你是什么时……”
我刚想问他,就被他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闵玧其“我也比你认为的,更了解你。”
闵玧其“林墨,你心里有一个缺口,可能是一个三角形,一个圆形,或者一个正方形。”
他的语速还是慢慢的,语气还是很温柔,就像平时一样。
但他一句接一句,好像憋了很多话,要在这两分钟里说完,好像被打断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了,于是没有给我任何插话的机会,他继续说着。
闵玧其“如果想填补空白,最好的情况是你能找回原来的那一块。”
闵玧其“但是如果那一块找不到了,你也可以考虑别的……”
他这次停顿了,但我不知道如何接话,我只能问他:
我“别的什么?别的形状吗?”
闵玧其“别的东西,比如一块,可以为你改变,被你塑造的橡皮泥。”
为我改变,被我塑造……
闵玧其,就是那块橡皮泥吧。
我看着闵玧其的轮廓,听见了巨大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我的?
太明显了,闵玧其的靠近。
但是和田柾国靠近的不一样,闵玧其给我留了退路,只要我想,就可以逃跑。
比如回答他一句,“我还是想要原来那一块。”
但我迟迟没有开口,而他也像我想象的那样,没有追问。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一直走到家门口。
闵玧其“下午好好休息,晚上还有晚自习。”
我“谢谢你的款待,下次换我请你。”
闵玧其“好,那我……走了。”
我“嗯。”
看着闵玧其渐渐走远的背影,我居然感觉到了他的落寞。
我打开家门,然后又缓缓关上。
心门也可以像这样,轻易打开,轻易关上吗?
我想这个问题,我和闵玧其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