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月考（上）

唐秋研。

她身边还有两个女生，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安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而问巫小软：“是她吗？”

不等巫小软回答，安鹿就笃定道：“是她对吧。”

巫小软没否定。

上次运动会，她记恨上了？

安鹿冷笑一声，走了过去，唐秋妍几个人被她这么一堵不得不停下脚步，唐秋妍和她的小姐妹都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毕竟安鹿可不是个安分的，虽然和谢砚初已经分了手，但是她之前也不是什么好人。

打架闹事名单里可没少有她，升旗仪式上看她都看烦了，要不是家里有点关系早被开了。

听说她是单亲家庭，但是她爸爸是个人物。

不过安鹿最近安分守己的，不仅没惹事，成绩还搞上来了，这倒是叫人意外。

秉持着“安鹿在学乖”的这种信念，唐秋妍壮着胆子开了口：“安鹿同学，你……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对方一副慌不择路，说个话都结巴到颤抖的样子，安鹿笑意更甚：“是有点事，放学别走。”

唐秋妍吓得人都傻了，等安鹿走开她才回过神来。

教室里，叶之乔看见安鹿和巫小软一前一后走进来，赶忙问：“怎么样？”

安鹿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打了。”

“真打了？”叶之乔问，“打哪儿了？”

安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盯着我干嘛？是我揍她！”

叶之乔道：“我知道啊，但是打她哪儿了，鹿姐？”

“脸。”

“卧槽，你不是吧，鹿姐！”叶之乔震惊道，“你这样，她告老师了，可不就证据确凿了吗？”

安鹿懒得管那么多：“确凿就确凿。”

叶之乔忽然鼻子有点酸，安鹿看她那没出息样，直接打破她的幻想：“别误会，不是因为你，单纯看她不爽，况且我和贺南也是朋友。”

叶之乔没反驳，她道：“我就是觉得，突然很难过。”

安鹿想起她和顾泽的事，问道：“想好了？”

叶之乔道：“嗯。”

她和顾泽还有贺南的关系是该捋一捋了，其实跟贺南没什么关系，但是叶之乔清楚，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得不把贺南卷进来，贺南会讨厌她吧？学长呢……学长会不会觉得她很差劲？

叶之乔已经约了顾泽打算今晚说清楚，而贺南……快月考了，他还因为自己受了伤，还是月考结束之后，再和他聊聊吧。

安鹿没找成唐秋妍的麻烦，这姜清圆告密的速度又准时又快，一放学，安鹿就被蒋芸拉去办公室了。

办公室里，气氛一片寂静，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干瞪眼，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最后蒋芸还是开口了：“安鹿，无论是你母亲，还是你父亲，他们都希望你能好好读书。”

安鹿看了蒋芸一会儿，说：“老师，我妈死了。”

蒋芸愣了愣，眼里情绪波动，看着安鹿的表情愈发复杂，她无奈又悲哀，对这个孩子，比起责怪更多的是心疼，安鹿其实是挺坚强的一个人，就好比现在，她可以面无表情地揭自己伤口。

蒋芸叹了声气，平日里凶巴巴的班主任此刻脸上只有惆怅：“快月考了，还是……以学习为主，不要被其他的事影响到。你打人到底是你的错，道个歉，写份检讨，这事儿就揭过了，记住我上次和你说的话，下次别再犯了，你走吧。”

安鹿看出蒋芸的无奈和叹息，这是第二次，她心里有点愧疚。不知道是因为他爸的原因，还是这个班主任真的很同情她，不过蒋芸真的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安鹿点了点头，往门外去，这时蒋芸又叫住了她：“月考后会分学习小组，按成绩分。”

安鹿了然。

如果考差了，就只能差的一堆好的一堆了。其实蒋芸一开始是想要好的带带落后的，有上进心肯努力的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是那种放弃自己，浑浑噩噩混日子的，蒋芸真没那么多精力一个个拉去谈话了。

高二了，也快了。

安鹿眸光暗了暗，只说：“老师我知道了。”

晚自习，安鹿撑着脑袋看着烦人的文言文，脑子一片混乱，烦躁得很。

她脑子不笨，就是现在的心情，根本看不进去，她索性换了本数学，拿着就刷。

刷着刷着安鹿发现自己有道题似乎不太看得懂，她下意识就要把本子往巫小软桌上送，但是她想了想觉得这样会不会……

“这题不会吗？”

安鹿犹豫之际，冰冷的声音已经在头顶响起，她闷闷地“嗯”了声，对方也就开始给她讲题，巫小软的声音清澈，她声音不那么尖，但也不低沉，保持在中间。

语调平稳、清冷淡漠。

安鹿听着听着就下课了，她把今晚准备奋斗的书全部揣包里了，巫小软皱了皱眉，表示不太赞同：“带这么多，知识点消化不完的，明天考化学和物理，你带这两本就好了。”

安鹿闻言只好照做。最近气温降得很低，可能快下雪了，安鹿裹着外套，整个人有些飘忽，她站在巫小软旁边，比她矮半个头，说话的时候都得仰着脸，这让安鹿很不爽。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某位大小姐极大的怨气，居然屈尊把身子弓下来，安鹿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您居然舍得低头啊，劳资脖子都抬酸了。

巫小软却轻轻笑了。

安鹿有点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毕竟这厮可是一直都冷着一张脸，基本没笑过几次，这忽然一笑，可有点惊悚……不过挺好看的。

安大小姐完全不记得自己酒后做了什么，还纳闷着巫小软最近难道买彩票中奖了？

巫小软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没什么，好好走路，撞杆上了……”

安鹿“卧槽”一声，连忙刹住脚。

巫小软又低低地笑了，安鹿觉得这人肯定是故意的，她翻个白眼道：“你这样真没被人打过吗？”

巫小软真诚地回答：“一般都是我打别人。”

安鹿：“……”我现在想打你。

于是安鹿干脆不理巫小软，自顾自地走。

两人走过拐角处时，看见了两个熟人——叶之乔和顾泽。

安鹿乍一看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拽着巫小软就跑，对方愣了一秒，然后被带着跑了起来。

两个纤长的身影藏匿进黑夜里，所过之处都带起一阵风，她们一抬头就能看见漫天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