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顾弦的心魔

“我与你有什么可说的？说了你也是这副德行。”说罢，楚云檐放下手中的花糕，微微用余光看着顾弦。

顾弦侧过脸，轻笑出声：“师尊……你从前对不起我，如今也同样这样对我，呵哈哈哈——”

“顾弦？”

顾弦阴着脸，几颗豆大的汗珠流落，他胸口起伏渐大，喘着粗气，再也隐忍不住了。

“啊——！”他周身黑气飘荡张狂，下敛霸气，滴血红眸，鬓发逐渐成银白色，一道豹头花纹刻在顾弦额头间，消失不掉，发着炙热的红光。

“顾弦！”楚云檐迈步向前，他眉宇蹙起，伸手成剑指，照着顾弦的头上画了一道符文，正欲打出符文，可不巧指尖的蓝光细微的将近溃裂。

楚云檐忘记了如今他身体灵力将尽消散，没办法启用这“宁心咒”。

“你别过来……”顾弦抱着头，哑声道。他胸腔灼烧的厉害，无意间抬头便看见了楚云檐稍微张开的薄唇，色如海棠。他如今的意识已被本能操控，身子扑向楚云檐，顾弦发红的长指甲紧扶着对方的脖颈，陷进皮肉里血迹斑斑。

“嘶？”

楚云檐：这逆徒……怎么了？

“唔？”楚云檐凤眸瞪圆，只见自己嘴唇被顾弦的唇紧紧贴合，楚云檐眼角泛着淡红，顾弦口中喘着粗气，时而通地楚云檐口中，时而又没有，频率忽快忽慢，弄的楚云檐呼吸不畅，难受的很。

“凉快……凉……”顾弦阖着眼，手中动作却娴熟的不行，额头上的豹纹却更加炽热，与楚云檐的身体水火不容。

楚云檐也越来越迷茫，肌肤透着层粉红，他靠在顾弦发热的额头上，屡屡作祟的红钻进楚云檐胸口，他是探到了顾弦的神魂界。

神魂界中，楚云檐袭着白衣长袍，头束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但比立在白茫茫天地间的黑衣男子好得多。男子蓬头散发，衣襟不整半露胸膛。厉人的魔气缠绕周身，雪地中窜留着层层黑气，黑气升，化成数个大于人体的骷髅鬼，直面朝神志发狂的顾弦扑去。他来不及思及下一步的出剑方式，又是被骷髅鬼掀起的鬼气震的接连后退。

这是心魔！心魔乃执念所化，是不易消去的一种催促人走火入魔的东西。至于顾弦的执念是什么，楚云檐再清楚不过。

红璀石

“呜呜嗷——！”又有数个骷髅鬼径自扑来。

“呼……呼……把红璀石给我！”顾弦呲牙道，一口黑血从口中喷溅而出，他瞳孔中布满了红血丝，身子在风雪中跌跌撞撞，然后爬起，手中刀刃不沾一星半点血液，但挥之有力，将几个骷髅鬼的四肢横斩劈落，却不见血。

楚云檐轻功了得，三两下掠到顾弦身旁，他随着顾弦注视的地方望去。数百个骷髅鬼身后浮着一颗手掌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石，石头尖成血红色。石身中央封印着一道“四空阵法”，“四空阵法”的每一处空位都画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神兽，乃西方青龙，东方白虎，北方朱雀，南方玄武。①

那红璀石是假的！这些骷髅鬼刻意在扰乱顾弦的神志！再这样与他们抗衡，顾弦就要没命了！！

楚云檐单手拦住愈发冲动的顾弦，瞪着他怒喝道：“顾弦！你不要去看那石头，那红璀石……是假的！”

顾弦不为所动，后槽牙将近咬碎，扒开挡在身前的楚云檐，直面袭鬼，刀锋梨花带雨的斩落。

“顾弦！静心宁神，万众中宁心咒固然重要！”楚云檐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陷进顾弦心中的万丈深渊，时间似又恍若在了数年前的师尊身上，那是一个早晨，师尊第一次教自己学练法咒时，屋内的人望着窗外的光景，细碎的鸟鸣声传进耳际，楚云檐手持书卷，声温如玉道：“顾弦，静心宁神，万咒中宁心咒固然重要的。”

顾弦眸中戾气微懈，手中的剑刃断了断，回首望着远处立在皑皑白雪中的白衣人身上：“师尊……”就是这么个不经意，几个鬼骷径直穿透了顾弦胸口。

“啊——！！”顾弦仰头长吼，脑中细微消逝的火光又接连蔓延上来，他手中剑刃不再懈怠，持着剑迎面而上。

楚云檐被顾弦体内震出的阵阵魔气，颠了两下，抬袖格挡，放下袖子时便见顾弦又摔进雪堆，血迹点点，他又从雪地中爬出来，冲向骷髅鬼。

“都给我去死！！”这一剑堪比之前的力道强大数倍，径直砍在骷髅鬼的脖颈处。

“顾弦！！”楚云檐红着眼，浑身颤栗，他朝顾弦跑去，而后紧紧抱住他，楚云檐直视着顾弦血亮的眼睛，道：“那红璀石不是真的，它“四空阵法”神兽排列的位置错了，你清醒点，顾弦！”

每声“顾弦”都震人心弦。

“……师……”顾弦的一句师尊还未脱出口。

顾弦心中的一根琴弦崩裂了，他无力的倒在楚云檐怀中，神志有些回归。苦笑道：“呵呵……我冷……好冷……”

楚云檐紧抱着顾弦，吻上了他的干裂的唇，微热的触感吸进顾弦体内，数个骷髅鬼被楚云檐和顾弦交和的内力挡在了屏障之外。

外界

“哼……”一个身影站在已停止纠缠的两人前，手摊折扇捂着面，讪笑道。

①此处故意错，正确的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