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家

后来，我听人说，我是被师父扛走的。像扛麻袋那样，扛走的！

青衣师父！为什么不选择一个优雅的姿势！

王也哎呀，那样最省力嘛～

他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东瞅西望，看见了也要出发的诸葛白和诸葛青。

诸葛青王也道长也要走么？一起去机场？

王也害，穷道士么，手头有点……坐机动车走。

诸葛青那真是可惜了，还以为能和王道长在途中好好聊一聊呢。

诸葛青对了道长，你给张楚岚的选择，他有决定了吧？

王也我去，居然忘了你这货……不能跟你做朋友，没秘密啊。

诸葛青哈哈，我走了道长。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两肋插刀之类的话我不敢说，但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一定帮忙。

王也走走走，小白，回去好好练胆哦～

诸葛白哼！

诸葛白青衣姐姐再见啦！以后记得来找小白玩！

青衣好～

离开龙虎山，我心中隐隐失落。那么热闹欢快的场面，这辈子都不一定再遇到了。

“叮叮叮——”王也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我觉得师父的面色隐隐有些伤感，直到挂了电话，他还是维持着那个看天空的动作，一动不动。

王也师父，太师爷，师兄师弟们……保重。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藏蓝色的衣角无力地塌在青石板路上。我亦步亦趋，跟着他跪了下来。

良久，他站起身，看到还傻跪着的我，嘴角轻轻一扬，说不出是在笑，还是无奈，亦或是苦笑。

王也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

青衣……

王也我们啊，被武当山除名了。准确来说，是我被武当山除名了。你没入道籍，算不得武当山的人。

我拉住师父的手，以表明我坚定的立场。

一路无言。

快到目的地时，王也叹了口气。

王也怎么追到这儿了。

在扭头一看身旁的小徒弟，还睡得正香。没办法了，王也一手捞起小徒弟，一手拿上行李箱，还要腾出手定下中宫。

“八门搬运！”

一瞬间，车里的灯光全灭，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黑暗笼罩，灯光再次亮起时，已经不见了那一男一女两名道士。

王也诸位，北京欢迎您～

师父捞我起来的时候我就醒了，茫然之间，就发现自己和师父站在铁轨旁边。

师父倒掉杯中的茶叶，嘟囔着。

王也忘了换水，怪不得味儿不对呢。

他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我，低笑道。

王也你是怎么当猫的，那几个人跟了我们这么久你都没发现？

青衣跟在师父身边太安心，我都不想思考了。

我忸怩答道。

王也又低笑几声，打开手机拨通电话。

王也喂，杜哥，来接一下我呗～

青衣师父，车也要蹭啊。

师父直接反手给我了个爆栗。

杜哥也总！

等了一会儿，一辆看起来很气派的轿车停在我们身边。

车窗摇下，露出一个看起来十分粗犷的中年男子。

王也杜哥，你也跟他们瞎起哄。

杜哥打开后备箱，帮王也把行李箱扔进后备箱，打开车门时，才看见一脸呆滞的我。

杜哥也总，这小姑娘……女朋友？行啊，刚被赶出武当山，挺速度啊。

王也哈，别开我玩笑，我只是被武当除名，又不是还俗了。这是我徒弟，王青衣。

青衣杜哥好～

这辈分乍一听很奇怪，细一想更奇怪。王也思索了一阵。

王也你应该喊杜叔吧，小青衣。

杜哥青衣姑娘这是跟您回去？

王也孤儿，哎，被我连累离开武当，且去家里暂住几日吧。

路上，杜哥跟王也聊了几句家里近况，提到大王总时，脸色凝重，唉声叹气。

不过从后视镜瞄到我时，杜哥倒是喜笑颜开。

王也一眼就看穿了杜哥的想法，嘬嘬牙花子，拧开杯盖想喝口水，却发现水早先就倒在铁轨上了。

王也杜哥，这事儿不行啊，让小青衣帮我是能让我爸妈放心，可坏了人姑娘的名声不说，我良心也不安呐。一个谎需要无数谎去圆，嘿，到头来嘛……

杜哥得得得，您不愿意就算了。

青衣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王也瞥我一眼，倒是说得爽快。

王也杜哥的意思是让你假扮我女朋友。

我眼珠一转，心想这倒是个占便宜的好机会。

青衣我没问题！

王也小青衣啊小青衣……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轻轻叹了口气后将视线移到窗外，眉宇间愁云密布。

沉默一会儿，他问我。

王也小青衣，你的执念是什么？

我悚然一惊，想起昏迷之前，师父感叹的那一句“这姑娘的执念怎么那么重”。师父是个很聪明很通透的人，我不敢去猜，他是否发现了我的那些龌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