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我们都亲眼看见他跟你说话了诶，是不是还拉勾啦。”
“你是不是看错了。”李道然很无辜地抬头反问，“他像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咦，那好像是我看错了哦。”甘沫沫真的回想了一下，“是我看错了，不过你们聊天是真的吧。聊的什么呢～”
“小组的事情。让我多观察观察你们的状态。”李道然面不改色地扯谎。她觉得自己这一点和华羽书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论据是建立在，李道然知道“集训营举办晚会的目的就是促进一些内向害羞的修行者开朗起来”这句话只是托辞。她和哥哥讨论了许久，认为华羽书就是想泡她李道然。
当时李季青的虚拟人像就站在她的面前，伸手虚虚地抱住她：“小妹啊，哥哥的建议是远离他。可如果小妹坚持要干一件事，哥哥一定会支持的。”
“不会的哥哥，我们当初一起发过誓的。”
“五岁还是六岁发的誓啊小妹，你不用陪着哥哥。哥哥看着你走远，会很开心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哥哥和妈妈都会陪你承担。”
即使，即使其实我们根本无力承担。
今天华羽书没来他们小组，是三组那个花花公子杜逸之来带他们的。
李道然趁着休息的空档找了个角落，在个人终端上打出一行字：“怎么没来呀，杜指导说你生病了。”
想了想又觉得有过分关心的嫌疑，于是删掉，刚要打“你看着挺壮实的怎么就生病了”，还没发，那边反应倒挺快，发了个“？”。
于是李道然把那行字又删掉，发：“……你是不是专门盯着我的通讯号的。”
华指导：怎么可能，恰好看见。
口是心非。李道然不自觉嘴角上翘，余光瞥到杜逸之正往这边走后匆匆发了一条：“不扯了，杜指导说要跟我切磋。”
学员中想和李道然切磋的微乎其微，因为和甘沫沫的一战让二组学员把李道然吹得神乎其神。
刚开始确实有跃跃欲试的和不服的，后来大概是打得太惨，也没有人想去挑战了。
指导中倒是有不少，但是平时华羽书护得紧，不给机会，“残暴萝莉”的美名也只好大家脑补了。
杜逸之好容易钻了个华羽书不在的空子，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二组的学员们眼睛发亮站在演武场的观众席，想见证学员大战指导的历史。万一赢了，将来有一天也能出去跟人吹：“我们那届的二组，出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小萝莉，都能把指导撂地上。”
那人多半会问一句：“又漂亮又能打，为什么不去追？”
答曰：“近不了身。”
“谢谢杜指导指教。”双双行礼后，李道然歪头一笑，双眸璀璨若星辰。
杜逸之暗骂这姑娘不厚道，居然用美人计。基于前几场李道然展现出的处于绝对优势的速度，杜逸之决定用力量来对抗。
虽然有很多流行的修真小说，喜欢把修真吹得玄妙无比，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甚至有羽化成仙的可能，不过现实中修真实际上就是一种内功，借滋养灵魂来强健体魄，还有轻耳鸣目、提高感知等作用，根本没有什么御剑飞行等等超出常理的功法。
李道然的打法其实属于现学现卖，刚开始和欺负哥哥的流氓学，后来和公园里打太极的老爷爷学，来到集训营后又和这里的学员学，根本是没有流派没有章法，甚至靠本能的动作更多。
华羽书看到讯息后立马赶到了演武场，看到杜逸之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上扬。
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李道然这更是乱拳中的战斗机，不按套路出牌让杜逸之频频失手，最后一下鼻子被击中了，疼得生理眼泪活着鼻血直往下流。
没有裁判，杜逸之又没有认输，李道然趁着他捂着鼻子感叹身败名裂的时候侧身撞去，大概是位置选的巧力道也巧，杜逸之飞出去了半米，一睁眼便是华羽书面无表情却分明在幸灾乐祸的脸。
认输吧，不服我帮着揍。
这吃里扒外的家伙，还没把人家追到手，就开始出卖自家兄弟。杜逸之恨恨地盯着华羽书的嘴——只有嘴型没出声，真正的眼泪被刺激下来了。
真哭了。
往后十几年的集训营都流传着杜逸之的美名，一提都是“那个连学员都打不过还哭鼻子的指导”，杜逸之以此为由头不少勒索华羽书。
华羽书不用看都知道，李道然的眼睛里一定写满了“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怎么还是来了”的疑问。
李道然发现了，华羽书是睫毛精。他垂着眼睛不去看她的时候睫毛长长的掩去了眼里的所有神色，依旧淡定又冷静，还意外有几分忧郁，没有表现出半分哥哥说的那种“华家那小子就是想追你”的神情。
恼羞成怒的杜逸之又和华羽书打了一架，没有章法，但依旧挨虐。
“华指导真的好帅，呜呜，好想要他的通讯号。”甘沫沫捧脸做花痴状。
“去要啊。”李道然漫不经心道。
“废话，我都不敢跟华指导说话，还要通讯号。不过有别组的女生去要，结果华指导说：‘我们既无瓜葛，也没有必须联系的理由，加比较私人的通讯号是不是比较冒犯。’当时那个女生脸都青了。”
李道然柔柔一笑，低头发了条讯息：“女孩们觉得你像神明。”
那边敷衍完了杜逸之，回的也很快：“你呢？”
时间停留在八月二十号。
李道然自那以后没有主动找过华羽书，华羽书同样没有主动找李道然。
杜逸之都想开了，觉得华羽书只是突然开窍了，只是对象恰好是李道然而已。只要谈了恋爱新鲜劲一过，再去中级学院见过更多女孩子，肯定就能轻松摆脱“初恋”的美好。
他都要鼓动华羽书主动出击了，结果华羽书又恢复成没见过李道然时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二人擦肩而过时都目不斜视，要多正人君子就多正人君子。
要不是太过了解华羽书，杜逸之真就相信了他从未动过心，这样就放弃了。
晚会时有人试图起哄华羽书和李道然合作表演，两人鼻观眼眼观心，一个比一个严肃，一个比一个能冷场子。
晚上女寝，甘沫沫悄悄问李道然：“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要不就是分手了？”
李道然：“告你诽谤信不信。我俩清清白白。”
“可是你们不互动了！我磕的cp都不甜了！”
“是啊然然，华指导多自爱的一个人，他甚至都不单独和女孩子说话。直男一点就直男一点，慢慢教就是了。多好的男朋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李道然：“……”跟你们说了我们清清白白。
李道然其实从未如此迷茫过，尤其是对未来。在她以往干净又单纯的人生里，她的梦想就是考上一所花费比较少的高级学院，然后像老爷爷所说的那样学华胥国古历史，找一个薪资待遇好的工作，然后平平稳稳把一生过完。
可是华羽书的突然出现让她心里对自己产生了动摇，她看到了身份和血统带来的巨大鸿沟，如此之快的沦陷让她惊恐，她那么骄傲，怕死了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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