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电话？！

等会，怎么突然给我电话？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

不对啊，是因为太肉麻了吗？

绍逍手一颤，他甚至有点犹豫接还是不接，不知不觉中耳朵上烧了起来。

突然后悔刚刚那条语音，他忙去撤回，可惜已经超时，不能撤回了。

少年的指尖在图标上来回徘徊，突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

不行，就算被笑话我也要接！

“绍爷！”接通后就是李彬嘹亮的一嗓子，刺得绍逍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绍爷，绍爷！你几号回来啊？我老爹给了我几张超市券，咋去买年货啊！”

李彬凑近麦克风，绍逍刚想说话又听见嘹亮的一声哀嚎。

紧接着是张琛的笑骂声：“你是没长脑子吗？这么大声是要直接一嗓子送到法国是吧。”他把人拉开麦克风。

远处传来齐黑的笑声：“哈哈哈哈！”

众人的打闹声里手机好像被一个人从桌上拾起，只闻声音渐渐变小。那人慢慢远离人群，来到阳台上，窗外的风声伴着他轻轻的呼吸声飘入绍逍的耳朵里。

“乌谙？”绍逍结巴了一下。

“嗯。”对方应道。

“没事叫叫你，身心愉快，有助于长寿。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怎么了？想到吃什么了？想，想我了？”绍逍深吸了一口气，他倒在床上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等着电话里人的回应。

电话那头的人那冷清的嗓音就像是一道甘甜的溪流，一点点安抚着炙热的心脏。

“其实……电话是李彬打的。他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刚好我在你的界面就顺便打了。”乌谙好像把手机放在了唇边，绍逍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呼吸声。

“哈哈原来是李彬打的啊。”绍逍尴尬笑笑，他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操，更羞耻了。

“我没来得及听你的语音，你要不要在电话里说？看上去好长。”乌谙淡淡道。

绍逍一愣，他把脸堵在枕头里闷声道：“别听了反正都是废话的，没事不要紧的。”

太肉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还是别听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只能听见指尖敲打屏幕的声音。

“那个乌谙，你几号有空？我回来应该是在18号下午，过年是20号，我们过几天后一起去买年货吧。”

“我再考虑一下。”乌谙淡淡道。

“哦哦哦，不来也没事的，我帮你带。”绍逍憨憨笑起来。

“乌谙——过来搭把手！！”李彬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那边那两位，别卿卿我我了，晚上不是有的是时间打电话吗。再不去你家厨房可能就会变成重灾区了。”张琛笑声传来。

“好。”乌谙转身。

“你去吧，吃得开心点。”绍逍起身，他柔声道。

“嗯，你也玩得开心点。”

“齐——黑！你长脚气了是吧，蹭我干什么。”伴着乌谙走近的声音，绍逍听见张琛的咒骂。

齐黑的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颤抖：“不是，你早知道了？！”

“废话，老早知道了。我想想啊……估计在你们运动会结束后那会我就知道了。”绍逍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张琛说这句话时候骄傲的嘴脸。

“啊？真的假的这么早！？”李彬声音像是拉了号角般昂长。

“那天道馆里，我问你有没有发烧的时候这人就在蓄谋了。”张琛这句话好像是对乌谙说道。绍逍能清晰地听见乌谙弱弱的一声气音。

“什么？”

“咳咳！够了昂，快好好吃饭吧你们！”绍逍忙打断张琛的话。

“我焯，就我这么被骗了这么久，绍爷你太不够意思了，回来我一定要给你来一记！”齐黑骂到。

“没事，李彬没比你早多少。”张琛无时无刻都在Q厨房里的人，“哎哎哎，别出来！脏！别碰我！！”

一阵桌椅的碰撞，绍逍好像能看到李彬报复性地把鱼鳞往张琛身上抹，而张琛又骂又躲的样子。

吵闹的环境里，他突然听见乌谙的声音。

“我知道了。”少年的声音就好像把所有的时间滞空，绍逍瞬间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我知道你语音里说了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通话里不是不能......”

“语音转文字，笨。”乌谙这句话好像带着笑意，“我也会想你的，不会觉得你粘人。新年快乐，男朋友。”

“笨，少胡思乱想。我也一样，喜欢。拜拜，挂了，他们要打起来了。”

说着电话挂断，只留下床上抱着手机红成“玫瑰”的某个肉麻的人。

他弹射起，狂抓了抓发麻的头皮。

操，真他妈在坐过山车！

“绍逍——你爷爷喊你！”门外传来莱纳的声音，接着半掩的门里探进来一个脑袋。

“莱纳阿姨，我！他！”绍逍喜笑颜开，从没笑得这么灿烂过。

莱纳望着这孩子也跟着高兴起来，她张开手，等着绍逍给他一个怀抱。紧紧相拥下女人柔声道：“你看，我说了好好沟通，别乱猜了。”

“下楼吧，你爷爷在木屋那等你。”

“好！”绍逍松手，男生抱着手机跑了下去。迎着夕阳少年肆意张开笑脸。

——

“哥哥！”绍遥用法语说道，她灿烂地笑着，蹦蹦跳跳冲进绍逍怀里，“莱纳阿姨，哥哥怎么这么红呀？”

“秘密。”莱纳故作玄虚道，她指了指木屋那站着的老人。

“老师！”绍逍放下绍遥跑了过去。

四季常青的绿藤木屋下的老人回头，德莱文·莱纳先生背着手站在那薄唇轻启：“好久不见。”接着就给绍逍来了一拳。

男生堪堪躲过那破风的一拳，笑嘻嘻道：“老师，你老中国武术学通了？”

“我每天都在练。来，陪我过几招。”老人摘下脸上的眼镜，扎好马步。

“老师，我怕您……！”绍逍忙住口接下横空扫来的一脚。

明明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这一脚还是给绍逍逼退了好几步，绍逍忙翻过手去隔档，借着另一只手的推力把架在手臂上的腿挡了回去。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他目光一紧，躲开落下来的刺拳，反而抓住老人的手腕一击肘击向他的臂腕上压下去。老人的反应很快，他滑步向前，用另一只手隔档。

“嗬！”绍逍见状松手，俯身一腿横扫闪向老人的腿，但他不敢用全力，在击到对方膝盖弯后就瞬间收了力。

可能是在全神贯注地控制力道，导致他没来得及反应头顶上的一计白掌。

“哇！”绍逍吃痛的捂住肩膀，“爷爷我认输。”

“臭小子，以前就你说了别收力，我硬朗得很。”老人起身，虽然这么说，但不难从他说的法语里发现他的吃力。

反观坐在地上的人，倒是和一开始一样的流畅，甚至说得很标准：“嘿嘿不是收力，是真的下盘不稳没控制好。”

“是吗？那冷静下来没有？”老人伸手拉起他，“脸红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啊？有吗？”绍逍起身摸了摸脸。

“君子以冷静、处事不惊致远。”老人一本正经道，“既然下盘不稳了，事不宜迟，今天晚上就开始巩固。”

“啊？”绍逍一顿，“是，老师！”他挠了挠头，对远处看戏的两人无奈笑笑。

“哥哥输啦！哥哥输啦！”绍遥笑着往屋里跑。

莱纳皱着眉责怪道：“爸，你下手也太重了。”

“不打醒点，要他傻笑到餐桌上吗？”说着他又戴上眼镜，“明天早上，有时间吗？”

“嗯。”

“在这里见，你应该知道张良捡鞋的故事吧。”他抬步离开。

“嗯，知道。啊？这么早？”绍逍一愣。

“不来就算了。”

“我来！老师我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