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文，无限流副本设定
:cp向虹凉 扭曲有ooc有bt心理有（？
:第三视角 轻微中式恐怖预警
:世人谓我恋长安，不问曲中人聚散。
:↓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
我的身份是画家。
我对第一次来到这个游戏的山田凉说，她颈上金色的硬币挂饰正在振动，发出轻微的蜂鸣声。山涧烟雨蒙蒙，湿冷的水汽凝结在空气中，弥漫作一片一片纯色的雾气。远处隐约能见到山下城镇灰黑的轮廓。突兀出现的两对脚印随满是泥泞的山路向前延伸，我拽紧了她的手向前走。
我不知道我的挚友是为何来到这里的。神曾经告诉我所有加入游戏的人都有缘由，是强烈到无法让人忽视的祈愿和梦想……是能让他们为之努力、战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辞的东西。我的心愿其实是很普通的想法，可很显然，苦难并没有如我用开朗伪装的那样轻易放过我。
九岁的伊地知虹夏敲着哑鼓，鼓声几乎震耳欲聋。她问我，伊地知虹夏问伊地知虹夏，你的梦想是什么？在那个进游戏之前的梦境里，小小的、面容模糊的她就那样执拗的盯着我。我无处可逃，早晨在手腕上系住的红色绑带勒的自己发痛，鼓点一声一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
像在催促着我做出决定的，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我松开手，意识便随着潮水堕入南国小岛背后掀起的海浪里。
那是我的第一个副本游戏。一个人跌跌撞撞出来以后，并没有太多时间让我抱怨命运不公。我只是麻木着去适应，麻木着一点点攀向目标，并乐观的告知自己比起西西弗斯以算是有进步的多——至少积分是实实在在的增加不少。可是凉，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或许我早就想到那个答案了，可这于我于她都过于残忍。
我盯着她平静望向前路的侧脸，仍然看不出情绪的变动。那样的，几乎我永远都无法理解的挚友，尽管听完了这样复杂又诡异我都不太能自圆其说的世界观……我不知道，她是在为什么而痛苦。她终于察觉到我过于炙热的探究目光，侧过脸看向我。
“好的虹夏老师。”山田凉只是懒散的打个哈切，“没问题虹夏老师，意思是出去以后虹夏同意收留我了对吧？”
……就不该惯着这家伙！我愤恨的用鼓槌敲她的脑袋：“好好听人讲话啊凉！至少对自己的生命重视一点啊！”
“反正也是依靠着虹夏活下去，无论在这里和现实都一样。”山田凉略低了一点头，盯着我的眼睛，“对我来说也没有区别……所以还是，拜托虹夏了？”
“……”
我赌气不再看她，只是低着头继续跟着脚印的方向向前。贝斯手丝毫没有什么打扰人的自觉，依然自顾自的和我并排走着。她常穿的那条黑色长裙险险遮住脚踝，软底的运动鞋没有溅上小径上的泥点。
身侧的脚步却突兀的停下来了，传来山田凉平静的声音：“虹夏，前面。”
我错愕的抬头，杂乱的脚印消失在不远处与小道接轨的柏油马路上，一块显然是上了年头的木质路牌摇摇欲坠的钉在路边，快要歪斜着遮住“注意前方山体落石”的黄色警示语。
路牌上裂开深深的缝隙。砖红色的油漆在岁月侵蚀下不再显得鲜艳，我用手挥开几只围绕着赤色字迹嗡嗡打转的飞蝇，那上面只有三个字，以及一个表示向前直行的箭头。
这就是我们此次游戏的目的地了。
夏日镇。
我低头看了一眼，游戏背景那栏滴的响了一声，原本的乱码重新组合成整齐排列的文字。
【游戏背景已解锁！】
【传闻中，这是一个能给任何人带来幸福的小镇。坐落于群山间，静谧无人的圣地很快被发掘出旅游资源。但在数个旅游旺季之后变故突生，山体滑坡、泥石流、暴风雨引起的湖水暴涨和洪水等自然灾害导致了大量旅客的失踪，迫使原本的小镇居民不得不开始对小镇采取严格的封控措施。在外求学多年的你在此时收到了祖母的病故通知前来，却发现现在的景象和幼年印象中的夏日镇出现了太多差别......】
远处一片寂静。
山田凉很平静的接受了设定，甚至看起来比我还熟练似的——我想这可以归结于她的偏好，毕竟怪人在哪里都是怪人，当年在学园祭的鬼屋项目时就她一个乐在其中。这个偏僻的小镇坐落在群山环绕的谷底，一条潺潺的溪流横贯了它，流向镇子后那块深邃的湖。常年阴凉而粘腻的天气并不叫人舒服。
“地图是系统给我的道具。”我向她解释，把那张破旧的卷轴展开，“因为分到角色性质的关系......这张身份牌幼年时生活在这个小镇，后来因为不知名原因离开，直到听闻祖辈病逝的消息才再一次回到这里。也就是说，这个画家算是半个本地人。”
“凉的身份牌呢？”
山田凉沉默了半晌，在我面前调出白色的人物面板。她说：“虹夏，我没有想瞒你什么......但这个系统果然是在偷工减料吧？”
——我凑过去一看，满屏未解锁和数据错误的error键闪的人头晕。山田凉不太高兴的扯下那个挂饰，晃来晃去的试图检查出它到底出现什么问题，不过是很徒劳的尝试。两分钟后，我和凉对着那块布满雪花和闪屏痕迹的个人面板面面相觑。
我们默契的都没有把“看上去更严重了”说出口。
“总之这是我唯二能打开的功能了，积分商城和个人技能。”山田凉开口，“不过按虹夏的说法，老玩家才能自如用的东西对我也没什么帮助......我们还是先调查虹夏的任务吧。”
我的主线任务其实颇有表意不明的意思。“找到罪魁祸首并将其困在小镇内杀死”，这个罪魁祸首指的是让小镇破败的缘由，还是让【我】被迫离开家乡的缘由，还是导致凉的失常的缘由完全没有头绪去想......按我的经验看，应该是和人物背景关联度高的。
我一边思索着，突然有什么东西拍了拍我的肩。
“——”我下意识的回头，凉还在跟她的挂坠较劲。
“两位是来这里旅游的客人吗？”我终于弄清楚刚刚是什么东西。中年人模样的npc从镇口的亭子里探出头，眼角已经爬上深深的皱痕，“对不起，小镇这几天有人家办丧事，还请两位回避。”
凉和我对视了一眼。“不是的。”我说，“我是......那位奶奶的一个后人。我们就是为了参加葬礼前来的。”
“那她？”npc依然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斜睨着凉，“我们本就不欢迎其他人进小镇，你作为本地人也知道吧，为什么还带外人？”
“哦，我是她姐姐。”凉平静的接了下去，“叫伊地知星歌。”
“那你们怎么连发色都差的......”
“以前不懂事染了个半永久的蓝色见谅啊。”
“那眼睛......”
“是美瞳，我带了美瞳。”山田凉从善如流，“需要我现在摘下来给你看吗？”
“……你们俩无论怎么看都长的不一样吧！”
“哦那就是我出小镇之后整容了，什么眼部整形切除下颚骨截颧骨隆鼻都来遍了你看这一块还是自体脂肪呢，我比较满意现在的长相。”
“那……”
“现在人都追星嘛，理解一下。”山田凉面不改色，显得真挚极了：“你可能有所不知，有一个叫山田凉的贝斯手就深得我心，用她粉丝的话来讲……”
“......”我一时不知道应该想感叹凉反应的速度还是先唾弃她胡诌的能力又上了一个层次。姐姐要是知道凉的话绝对会把她的工资扣到后年（因为之前已经因为还波奇的债扣到了明年——那笔钱还是我自己数的）！
npc怀疑的盯了她一会，最终还是挥挥手让我们进去了。
“看样子你们也没带礼金，就先去守灵那边报道吧。”他说，“灵堂在这条路走到底右边第一间屋子，不是你奶奶生前住的地方。现在已经轮过三晚上了，明天出葬日，你们今晚过去兴许还能赔个罪。”
凉还想问什么，窗户被啪一下甩上了，传来金属清脆的落锁声。“……看来问不出什么了。”她说，“按照剧情现在我们应该直接去他口中的灵堂。虹夏有需要调查其他地方吗？”
“系统没有发放我幼年时对小镇的了解。”我摇摇头，“就按提示走吧，凉。”
她噤了声，于是街上寂静到不寻常的地步。
那个中年npc是目前为止唯一看到的人。我忧心忡忡的按地图指示向前，努力让自己在凉这个新手面前不显得太过紧张。事先留意过，副本难度并不是我匹配过最糟糕的情况，不过中国传统主题……咦，那个封面上我怎么记得不像举办葬礼的情景？
干硬的泥质路面上传来鞋跟轻叩地面的声响。那真是相当长的一段路，我经过的每一幢房屋都在道路两侧排列的极为规整，只有时光给这些老屋留下刻痕。歪斜着的青苔和半面外墙上枯萎的爬山虎，有些人家的门户都甚至大敞着，屋门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笃，笃，笃……
旅游旺季、自然灾害、失踪和封锁。按照恐怖游戏的逻辑，前来小镇的旅客一定是对这个小镇里的某种怪物，也可能是我这次需要解决的目标产生了威胁，所以它导致了之后一连串灾难发生——应该有操控降水的能力，不过山体落石就没法解释。既然是在旅游旺季之后，说明这个怪物对小镇的原住民应该不抱有敌意。
画家祭祖的理由听起来好像炮灰角色啊？虽然是画家但身上除了一只毛笔什么绘画相关的影子都找不着，如果是水墨画，连墨水都翻不到。我倒是有在包里翻出祭祀用的花朵，枯竭了许久枝叶零散，花瓣凋零卷曲，隐约能看出是朵白色的。
关于花的知识我实在懂得太少，问凉八成会等到即兴发挥的答案，所以，果然……
……？
笃、笃、笃、笃——
“凉、喂。”我转过头去，“你突然走这么快干什么？”
我只看到山田凉第一次如此冷峻的侧脸。拽着左手腕的手指加大了力气，她仍然平淡地开口，视线投向正前方的路面，没有发出声音。
我只是盯着她的口型看。这对我来说相当吃力，凉是察觉到了什……
——不要转头。
——有东西跟上来了。
我猛然想起，她穿的是软底鞋，和我一样，根本不可能发出如此声响。
视野死角里一只焦黑尸手搭上肩膀的瞬间，山田凉猛的抄起出现在虚空里的贝斯向我身后砸去，发出极响的“砰轰”声——我听见那个怪物愤怒尖叫的声音，冰冷的物体霎时离开肩膀，她拽着我向道路末端的小屋头也不回狂奔而去。
“跑！！！”
【恭喜玩家解锁怪物书——活死人！】
【怪物信息：攻击方式未解锁，怪物弱点未解锁，请玩家努力游戏，争取集齐怪物书信息吧！】
猎猎风声呼啸在耳畔，我没空谴责自己因为她放松了太多的警惕心，也没空想用贝斯当武器有多摇滚或者贝斯还真的能发出山田凉形容过的声音而惊愕——我只是称得上无比狼狈的向前奔跑，努力跟上凉的脚步。剧烈运动让供氧不足的肺部出现反应，我咳嗽几下，清晰感知到喉中的血腥味。
可我不能停下。太阳此刻落在背后，长长的黑色影子拖在地面，意识到怪物移速几乎和我们全力冲刺的速度差不多，我暗自庆幸这里至少离所谓的“灵堂”没有太长距离，只要不过分慢下去，凭借凉迅速起跑时拉开的间距，应该是足以脱险——
——“应该。”
道路终于见了底，粗略扫了眼一排大门紧锁的房屋，我来不及多想就拉着凉冲向唯一敞开的大门，是记忆中的道路尽头第一间。
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的山田凉却突然挣开我的手。那具脸色发青的尸体就要追上来了，已经不似人类的尖利指甲从半空中高高扬起，眼见就要落到突然转向的她身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都放慢了，我盯着山田凉无波无澜的黄色眼睛，几乎无法宣泄的怒气要从身侧溢出来。
你到底在思考什么？
我咬着牙，近乎粗暴的把她拉向房门里侧，下一秒，震耳欲聋的鼓声在空中响起，被随即大力合上的大门隔绝在外。
“哇哦虹夏的技能是这么用的啊，架子鼓。”罪魁祸首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仍然抱着那把溅了黑红色血迹的贝斯，“虹夏你人真好，最喜欢虹夏了。”
“这种时候跟我说homo台词也没用！”我愤怒扯住她的衣领，“我用技能是因为谁啊！那种时候往右跑，你开门费的时间那个怪就足够把你处理掉了——”
我明明还想说什么的，气势却莫名的弱下去。
她毕竟救了我一命，即使是那么不靠谱的凉。
山田凉开口，声音仍然是带笑的。
“所以虹夏还要跟我僵下去吗？跑过来的时间天也快黑下来了，你看到了吧。我们本来该去的地方就在街对面，如果必须过去，为什么还要制造能吸引怪物的声响？”
“那一只可能被虹夏的技能处理掉了。你能保证其他的鬼怪不会在夜晚时段跑出来吗？”她的声音淡淡的，瞳孔里倒映着不知所措的我，“恐怖游戏里的夜晚可以说是最不安全的时候了哦？虹夏作为老玩家，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用我再提醒了。”
“……我知道了。”
我松开手，颓然的后退几步，翻开机械音根本没有如何介绍的怪物面板。
那句未出口的道歉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本来为数不多劫后余生的喜悦也被挤兑出去。所幸这幢空屋没有鬼怪在等我们，它只是幢单纯的家徒四壁的屋子，甚至于没有任何生活痕迹的破屋。我贴在门缝上又听了一会，凄厉的尖叫声早已停止了，先前听到的“笃笃”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道路尽末。
在我终于握紧了武器准备下一步计划时，山田凉又悠悠的开口了。
“虹夏，刚刚我查询了。”她摊开手，“这个积分系统是可以和现实世界的钱币挂钩的，刚刚太急了没看清楚，换了非常贵的贝斯来救虹夏……所以，如果我们回去的话，这个月虹夏不接济我就又要开始过吃草生活了哦。”
“……”
果然是一点都没反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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