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仪静静坐着,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落在叶云身上。她知道,再过不久,叶云就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易文君,那惊鸿一瞥,会成为他一生执念的开端。她多想提醒他,那份感情会灼伤自己,会让他坠入深渊,可系统的警示如影随形,她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张姑娘,你似乎有心事?”姬若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沉默,开口问道。
张幼仪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只是觉得天启城繁华,却也藏着太多身不由己。”她意有所指,目光扫过窗外穿梭的人群,“就像江湖路远,有些人相遇相知,却未必能相守相伴。”
姬若风愣了愣,随即了然地笑了笑:“张姑娘倒是看得通透。江湖本就如此,有快意恩仇,便有生离死别;有肝胆相照,便有背道而驰。但只要当下无愧于心,便也算不负相遇。”
他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中了张幼仪的心底。是啊,无愧于心,可当她明知结局是悲剧,看着这些纯粹的少年一步步走向深渊,又如何能做到无愧于心?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店小二端着一盘新的点心走进来,身后却跟着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眉眼如画,气质温婉,正是易文君。她显然是误闯了雅间,见到屋内的四人,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抱歉,我找错房间了。”
张幼仪的心脏骤然收紧,她看到叶云的目光瞬间被易文君吸引,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迅速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而易文君在转身离去前,也恰好瞥见了叶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轻轻颔首,退出了雅间。
那一眼,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心,在叶云的心中漾起了层层涟漪。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沉郁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取代。
张幼仪别过脸,不敢再看叶云的眼睛。她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这一眼,便注定了此后的纠缠与痛苦。肩头的蓝狐轻轻蹭了蹭她的脖颈,低声道:“宿主,这是核心剧情节点,无法更改。”
“我知道。”张幼仪在心中回应,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端起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酸涩。
百里东君和姬若风并未察觉这短暂的插曲带来的影响,依旧在聊着江湖轶事。张幼仪听着他们的笑声,只觉得格外刺耳。她看向窗外,天启城的灯火璀璨,却照不亮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阴谋,照不亮少年们未来的坎坷路。
几日后,叶云变得有些魂不守舍,时常独自出神,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望向景玉王府的方向。张幼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叶公子,天启城鱼龙混杂,景玉王府更是是非之地,若无要事,还是少去为妙。”
叶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张姑娘提醒,我知道了。”
可张幼仪知道,他根本听不进去。那份初见时的悸动,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加上后来易文君因家族压力而流露出的无奈与脆弱,更让叶云坚定了要保护她的决心。
抢婚事件的前一夜,百里东君找到了张幼仪和姬若风,神色激动:“我决定了,要帮叶云抢婚!易文君根本不喜欢景玉王,她和叶云是真心相爱的!”
姬若风皱了皱眉:“百里东君,此事不妥。景玉王权势滔天,我们此举无疑是与整个朝堂为敌,不仅救不出易文君,还会连累叶云。”
“那又如何?”百里东君梗着脖子,“朋友有难,岂能坐视不理?我已经联系了洛青阳他们,明日一早,我们就闯景玉王府!”
张幼仪看着百里东君执拗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场抢婚注定失败,却会成为叶云心中永远的痛,也会让他对权势的渴望愈发强烈,为后来的黑化埋下伏笔。她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这是剧情的必然,也是少年们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磋磨。
“我跟你们一起去。”张幼仪轻声说道。
百里东君和姬若风都愣住了。“张姑娘,此事凶险,你一个女子……”姬若风担忧地说。
“我虽武功不高,但或许能帮上忙。”张幼仪微微一笑,眼底却藏着坚定。她不能改变结局,却想陪在他们身边,在这场注定失败的冒险中,为他们多添一份保障,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帮助。
蓝狐在她肩头低声道:“宿主,你这是在冒险。”
“我知道。”张幼仪在心中回应,“可看着他们如此执着,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百里东君、叶云、姬若风、洛青阳等人便集结在景玉王府外。叶云身着黑衣,眼神坚定,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剑——那是他连夜打造的,承载着他对易文君的执念。
张幼仪站在人群最后,将蓝狐藏在袖中,指尖凝聚着系统提供的微弱能量。她知道,景玉王府内高手如云,他们此行必定九死一生。她能做的,只是在关键时刻,用这些能量制造一些微小的混乱,为他们争取一丝逃生的机会。
“出发!”百里东君大喝一声,率先朝着王府大门冲去。
一场注定失败的抢婚,一次刻骨铭心的成长。张幼仪跟在少年们身后,一步步踏入那片繁华与凶险交织的漩涡。她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残酷的现实,是无法挽回的遗憾,可她依旧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或许,她的出现,能让这份遗憾,少一分惨烈,多一分温暖。
景玉王府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杀气腾腾,一场恶战即将开始。张幼仪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袖中的蓝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无论结局如何,她都会陪他们走完这一程,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沉默的过客,哪怕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