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可是马嘉祺……”
她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疲惫,
江稚鱼“你的‘保护’,有时候真的让我很累。”
江稚鱼“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每一步都要符合你的预期。”
江稚鱼“我需要的是信任,是你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和人际关系,而不是你替我去判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马嘉祺回过头,眼底红意更明显,不知是醉是伤。。
马嘉祺“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不相信他们。”
马嘉祺“我也不相信……时间和我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马嘉祺“三年,我可以等。”
马嘉祺“可现在……你身边站着的人越来越多,而我……好像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空气再次沉默下来,酒意氤氲中,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沉重的、关于无解难题的哀伤。
江稚鱼看着他微红的眼眶,看着他努力维持却依旧流露出脆弱的神情,心中那片坚冰似乎在慢慢融化,但随之而来的不是轻松,而是更深的茫然。
他们彼此在意,却又被各自的性格和方式困住,找不到出口。
她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灼热感从喉咙一路烧到心底。
江稚鱼“我们……都醉了吧。”
马嘉祺苦笑一下,也拿起酒杯。
马嘉祺“大概吧。”
不醉,又怎么会说出这些,平时死死压在心底的话。
但说出来了,问题依旧横亘在那里,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酒精能麻痹一时的感官,却融化不了经年累月结成的坚冰。
…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稠,远处城市的灯火也零星了些许,像是倦怠地合上了眼。
房间内,只余下壁灯洒落的一小片昏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板上,界限分明,却又在边缘处模糊地交融。
威士忌瓶中的琥珀色液体早已见底,只剩下几块融化殆尽的冰块,在杯底发出细微的、无人理会的轻响。
酒精带来的灼热感在体内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从骨髓里透出来的疲惫。
话似乎说尽了,又似乎还有很多堵在胸口,却都失去了说出口的力气和意义。
那些被酒精短暂勾出的真心话,激起过片刻的涟漪,最终却沉入水底,留下更深的寂静。
马嘉祺微微晃了晃空酒杯,视线从杯壁上残留的水痕移开,落在地板那道模糊的光影交界线上。他不敢再看她。
看她微醺后泛红的脸颊,看她低垂着眼时那过分纤长的睫毛,看她握着酒杯、指节微微发白的手——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拉扯着他紧绷的神经,提醒着他刚才那片刻的失控和袒露,以及……依旧无解的现状。
江稚鱼的目光则飘向了那扇玻璃门外的露台。
夜色吞噬了之前他站立的身影,只留下沉沉的黑暗和一隅冰冷的栏杆。
她的脑海里回响着他那句“害怕”,像一根柔软的刺,扎在心口,不剧烈,却持续地泛着酸胀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