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背脊挺得笔直，像是在捍卫最后一丝尊严和倔强。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那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察地垮塌了一瞬。
回到二楼那间属于她的、却许久未住的卧室，反手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江稚鱼才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
马嘉祺……
相亲……
好，真是好得很！
楼下客厅的谈话声隐约传来，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遥远。
江稚鱼起身离开的瞬间，马嘉祺看似依旧从容地端着茶杯，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前的紫檀木茶几上，仿佛对她的离去毫不在意。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眼角的余光，乃至整个感官，都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紧紧追随着那个带着明显怒气与僵硬的背影。
他看着她近乎仓促地踏上楼梯，听着那清脆却带着负气意味的高跟鞋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二楼的转角。
客厅里似乎因为她的离开而空了一块，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老爷子似乎并未过多在意孙女的提前离席，只当她是真的累了。
姑奶奶则又将话题拉回了相亲上，语气带着撮合成功的喜悦：
万能角色（姑奶奶） “嘉祺啊，你能想通就好！那你跟姑奶奶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也好照着样子找，事半功倍嘛！”
老爷子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马嘉祺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对话。他需要维持体面，不能在前一刻刚答应后一刻就失态。
他试图在脑海里构建一个符合长辈期望的、所谓“贤良淑德”的模板形象，想着该如何用“温柔娴静”、“知书达理”、“家世清白”这类稳妥的词语来搪塞。
然而，当话语即将出口的瞬间，一个清晰而鲜活的身影却不受控制地撞入他的脑海——那个倔强地不肯看他一眼、生气时会轻轻踹他、被逼急了会牙尖嘴利地反驳、偶尔流露出脆弱却转瞬即逝……的身影。
鬼使神差地，他几乎是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
马嘉祺“……不要太温顺的，有点脾气也好。”
马嘉祺“有自己的主见和事业心，不必事事依附于人。”
马嘉祺“聪明，但有时候……也可以有点小任性。”
他顿了顿，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低了些，
马嘉祺“……最好，别太粘人。”
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要太温顺？有脾气？有主见和事业心？可以任性？别太粘人？
这几乎每一条，都精准地指向了刚刚负气离开的那个女人——江稚鱼。
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老爷子和姑奶奶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而姑奶奶脸上的笑容则显得有些勉强。
马嘉祺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收敛了外泄的情绪，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找补道。
马嘉祺“当然，最重要的是明事理，能理解和支持我的工作。”
马嘉祺“具体的，还是劳烦父亲和姑妈把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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