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后的喧哗如潮水般退去,散场通道里充斥着疲惫的鼎沸人声和相机的快门残响。
江稚鱼由张极和保镖小心护着,穿过簇拥的人群和杂乱的设备缆线,冰蓝的裙摆在昏暗的后场光线下也掩不住一身星光。
张极“姐,这边!”
张极拉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后座门,低声催促。
江稚鱼躬身欲进,目光扫过宽敞后座的同时,动作猛地顿住。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幽幽弥散着雪松混着古书沉水的冷冽木质调气息。
昏昧的阅读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占据了后座的最深处。
马嘉祺一身墨色西装几乎融入阴影,长腿交叠,姿态松弛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他正垂眸看着膝上亮着的平板屏幕,屏幕冷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冷硬。
似乎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并未抬首,只是那落在屏幕上平稳的目光,让人无端感到一阵寒悸。
张极显然也懵了,手僵在车门上,大气不敢出。
空气似乎瞬间凝滞,只剩后场远处模糊的喧嚣做背景音。
江稚鱼只顿了不足一秒,在张极惊惶的目光中,她面色如常地弯腰坐了进去,动作流畅不见一丝滞涩。
车门“砰”地一声在身后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逼仄的空间里,雪松与沉水的冷香更加浓郁,几乎令人窒息。
她坐稳在宽大的座椅上,冰蓝的裙摆铺开,与马嘉祺膝盖上平板的冷光只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
她没有看他,只是侧过脸望着自己这边的深色车窗。
车窗上模糊映出城市的流光和她自己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轮廓。
司机平稳启动车子,汇入散场的车流。
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车内静得可怕。
马嘉祺终于有了动作。
他指尖在平板上划动了一下,熄灭了屏幕的光源。
世界沉入更深的、只有仪表盘微弱光线的昏暗中。然后,他缓缓侧过脸。
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沉沉落在江稚鱼映在车窗上的倒影里。
那不是直接的审视,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无声的覆盖。
江稚鱼依旧望着窗外,仿佛全神贯注于流动的街景,脖颈挺直,耳垂上那枚冰蓝的耳坠在窗外掠过的车灯下偶尔闪出一点冷芒。
马嘉祺没有说话。
车内死寂的空气被马嘉祺那声敲击在真皮上的“嗒…嗒…”声切割成无数碎片。
就在江稚鱼以为这场无声的审判告一段落时,那规律的敲击声骤然停了。
他依旧闭着眼靠在那里,仿佛从未离开过那份沉静,连语气都像刚睡醒般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喑哑:
马嘉祺“林老的戏谈妥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沉寂,却并非宽慰。
马嘉祺“年代正剧,‘碧海青天夜夜心’的角色,很磨人。”
他终于缓缓睁开眼,视线却并未投向江稚鱼,而是落在前方窗外流动的、如同虚幻光带的霓虹上。
马嘉祺“需要你……全情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