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漠的回复让张极感到一丝尴尬和不确定。
他偷觑了一眼后视镜里江稚鱼的侧脸,试图解读她的反应。
在他之前的认知里,刘耀文虽然年纪小,但对江稚鱼的在意是明显的,只是……此刻屏幕上这冰冷的文字,让他之前的判断有些动摇。
江稚鱼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三行毫无温度的文字。
她没有皱眉,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神色,恰恰相反——那原本清冷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极其细微地掠过一丝了然,甚至是一丝……兴味?
她的唇角不再紧绷,反而牵起一个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这弧度不是刚才那种被讨好取悦的笑意,更像是一种看到某样东西符合预期时产生的、带着掌控和欣赏意味的莞尔。
这抹兴味甚至压过了她眼底深处那点因刘耀文回复太过冰冷而自然产生的小小不悦。
张极观察到这丝微妙的变化,心底反而有点犯嘀咕:这“正宫”的地位……似乎比他想的要复杂?
就在这时,江稚鱼开口了,声音平稳依旧,但语气却比刚才告知“等他”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一种对某种特殊存在的认可才有的温度:
江稚鱼“跟他说,奖励的事我记下了。”
她没有再说“考好了有奖励”,而是用“记下了”这种更为模糊也更带掌控感的措辞,仿佛在确认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一个她随时可以兑现的恩典,不在意对方此刻的回应是冷是热。
张极压下心头的疑惑,应道
张极“好的姐。”
他低头,谨慎地将江稚鱼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刘耀文:
[张极]:姐说,奖励的事她记下了。
信息发送出去,如同石沉大海。过了好一会儿,手机才震动了一下。回复依旧惜字如金:
[刘耀文]:收到。
又是两个字。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但不知为何,张极觉得这“收到”似乎比之前的“知道了”要……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也许是他的错觉。
车内重归寂静。
手机的冷光幽幽地映在刘耀文的脸上,照出他近乎淡漠的表情。
他靠在训练基地冰冷的墙壁上,窗外是帝都沉滞的黑夜。
屏幕上,正是他和张极那寥寥数语的对话记录。
[刘耀文]:行程表收到。
[刘耀文]:知道了。
[刘耀文]:好。
视线落在最后张极发来的那条消息上:
[张极]:江小姐说,奖励的事她记下了。
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屏幕上敲击了一下。记下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许诺时间,没有具体内容。像悬在空中、不知何时才会落下的雨滴。
但他还是因为这简短的三个字,心脏深处的某个地方极其细微地、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当然想联系她。不是通过张极这个传声筒。
他想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只有一声带着倦意的回应;他想直接问,她最近累不累,那个需要穿礼服的红毯是什么时候;或者,仅仅是发一句“训练,学习都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