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尚角终于从回忆里抽身,就发现对面浑身弥漫着一股醋味的宫远徵,仿佛刚刚自己给他倒的不是茶,而是醋一般。
见状,宫尚角就觉得好笑。
弟弟还是太小了,等过两年到了选新娘的年龄,应该就懂得男女之情了。
“好了,把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同我说说?”宫尚角拿下宫远徵手中已经喝光了却还拿着手中的杯子。
被哥哥这么一说,宫远徵收拾好情绪,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不仅起了倾诉的欲望。
特别是对宫子羽的。
关于他是怎么准备将新娘放出宫门;
怎么跟金繁一起欺负他(宫子羽释放新娘那晚);
怎么诬陷他和徵宫;
又是怎么拿执刃和长老压他等。
就像是在家长外出归来同家长告状的熊孩子。
而这些宫尚角只是面容含笑的听着,单单听弟弟的讲述,他就能知道他不在的这些天弟弟过得有多精彩。
至于他的告状有些确实要把场子找回来,但他也知道,以宫远徵的性子,宫子羽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
等宫远徵说完,宫尚角便去了长老院见了长老,于是宫远徵就在角宫等着同哥哥一起吃午饭。
宫尚角去长老院有两个目的:一是交接任务,二是想要打听一下圣女的事情。
此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其实就在他那暂时缺根情弦的弟弟宫里住着,当然长老们也不会告诉他。
最终宫尚角只能无功而返。
至于他偶然在宫子羽那里知道的,当然还不能在长老们面前摊开了说。
宫远徵和宫尚角吃了午饭后,便拉着宫尚角去医馆,找线索的同时也是为了向宫尚角展示自己的新成果。
这样一来,两人就在药房待到了日暮。
宫远徵正忙活时,无意中看到了窗户外面的天已经暗了,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宫里还住着的人。
他好像说过,要陪笙笙吃晚饭……
晃神间,宫远徵一个不小心扯断了一棵他精心养着的草药。
“怎么了?”
手中拿着一本书的宫尚角,抬眼便看见了他这异常的举动,放下书担心的询问。
“啊……哥,我没事……”
莫名的,他不想让哥哥知道他偷偷在宫里藏了个姑娘的事情。
他哥一向最严谨,若知道了竟然有不知来历的女子在宫门内,甚至还住在了他的宫里,一定会去查她的身份。
若是发现查不到,以为她是无锋刺客之类的,他恐怕护不住她。
他相信她不是无锋刺客。
但恐怕别人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将一切的事推到她身上。
这样一想,宫远徵立刻决定暂时瞒着宫尚角,谁让他当时答应了收留她的,自然不能食言。
“哥,天色不早了,不然我们回去吧!”
今天中午他已经陪了哥哥吃饭了,晚上他还是回去吧,而且他都一天不在徵宫了,谁知道她又会在他徵宫折腾些什么。
“饿了?行,回去吧。”
宫尚角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
谁料,他刚将书拿进内间摆好,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宫远徵刚准备出去,就撞见了往这边来的一个提着灯笼的女人,一把抽出刀指着她的脖子,“别动。”
上官浅手上的灯笼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
“上官浅。”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宫远徵愣了一下后,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她不出现他都快忘记了,云为衫和上官浅这两个新娘的异常,他可是都记着呢!
“新娘?”
“对,我是新娘。”上官浅看着宫远徵有些紧张。
“你不该来这里!”
“我知道。”
“知道还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个白玉令牌。
我来这儿找他,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子,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上官浅说着眉心紧蹙,一副真的在为女儿家的事情担忧着。
但宫远徵听了觉得有意思极了,上次笙笙无意中确实提到过云为衫和上官浅对于宫子羽的态度有些不同。
但那时她们本是少主宫唤羽的待选新娘。
之后执刃同少主便遇害了,然后宫子羽成了执刃,他不得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你就这么想被执刃大人选中?还是……你只想被现在这位执刃大人选中?”
看着上官浅,宫远徵的话中带着深意。
“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不想还来?”宫远徵眉峰轻挑。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准备说些什么。
然后两人的对话确实在往上官浅预料到的方向发展,直到她突然说出来最后一句:
“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当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然后来找宫远徵回去吃饭的笙笙刚到这里,就听见了这一句话,顿时趴在门后竖着耳朵偷听起来。
也许是最近墙角听习惯了,一系列动作做的无比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