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夜色渐深，季应降的嗓音在空寂中激荡：“哥，你想什么呢？哥，哥，哥！！！”

季应钧眼神游离，心中烦乱如麻，“你这小子，怎地如此大声喧哗！”

“我只是…看见哥…你似乎心不在焉。”季应降嗫嚅道。

季应钧神色复杂，将决定权交到了弟弟的手上，“应降，打小到大都是我这个当哥的拿主意，这一次，轮到你了，你说是降还是战，哥听你的。”

“我……不愿。”季应降犹豫不决。

“你是不想投降，还是不想不投降？”季应钧追问。

“当然不想投降，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大哥耗费毕生心血的基业毁于一旦！”季应降掷地有声。

他看向沈翎 ，征询意见：“五哥，你怎么看？”

沈翎 神情坚毅，声音犹如洪钟：“老夫要战！无论何等艰难险阻，都休想击败老夫，更无法动摇老夫那颗磐石般的决心。”

白鸢笑容淡然：“看来哥哥们的心意与小鸢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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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瞬即逝。五天时间，就像仅仅沉睡了一觉醒来般倏忽而至。

唐三 驻马城下，正色发问：“四位前辈，约定之时已到，请问是降还是战？”

四人异口同声，豪情万丈：“战——！”

数日来的细雨如烟似雾，悄无声息地飘洒，仿佛蒙上一层朦胧轻纱，却丝毫未能掩盖住战火硝烟的气息。

唐三 叹息：“前辈们为何不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马红俊 与光翎斗罗沈翎对峙，只可惜沈翎体力渐渐不支。

白鸢 在对抗小舞的同时，厉声道：“还我夫君／姐姐命来！！！”

她飘然而退至城墙之巅，傲视群雄：“那就试试你姐姐的魂骨技能吧，左臂柔骨魂骨技——月影劫杀！”

皎洁月光化作冲击波直逼小舞，即使 小舞瞬时发动无敌金身，此刻竟也无效。

小舞难以置信，难道自己所有魂技都被对方克制？

脸色苍白的小舞，唇边沁出血丝，一阵剧烈咳嗽，鲜红涌出。

白鸢解释说：“这是我的领域，花蝶领域，能够无视一切魂技，持续两分钟，并且压制你的杀神领域，使你无法全力施为。”

“还有，你姐姐的这一招，你尚未领教过，此生从未使用过的第九魂技——花落去！”

万千花瓣瞬间化作锐利如钢的细丝袭向小舞。

小舞心头一紧：“我真的会陨落在此吗？”

唐三 迅速利用神技“瀚海护法”化解了白鸢的最强一击，并为小舞赋予力量增幅。

白鸢 恶狠狠地瞪着他：“唐三！你少插手！”

唐三 吃惊之余，问道：“前辈也曾闯过地狱路？”

白鸢 冷笑回应：“你以为只有你能成功么？”

待花蝶领域的时限过去，小舞此次显露出机智，先用“柔骨锁”囚禁对手，紧接着发动第九魂技“九天之月”，以防备对方强大的望月掌。

唐三大喊：“小舞，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小舞嘴角含笑，虚弱却坚定：“我并未答应你。”

生死关头，白鸢领悟到望月掌的最高境界，打破桎梏，释放出第八魂技——一掌天地变，一变天光开。断天掌！这一招耗尽了她所有的魂力，倘若小舞尚能起身，她定将无力回天。

小舞遭受重创，眼前一片模糊，口中溢出鲜血，仿佛低语：“这……真是……天意吗？白鸢……你赢了。”

白鸢虽感头晕目眩，但依然咬牙坚持，周围景象仿佛旋转不止，却未曾倒下。

唐三接住了重伤的小舞，神情凝重：“前辈可知，若换成他人，恐怕早已丧命多次。”

白鸢冷哼一声：“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前辈自然清楚唐三绝不会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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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另一端，幽冥白虎重创了季应钧，季应降奋不顾身替兄挡下致命一击。

“应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血丝从嘴角滑落，季应降气息微弱：“哥……往常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来保护哥。”

“你傻啊，你会彻底消失的。”

“都说我傻，可我明白，哥……你喜欢小鸢。我不傻，真的……不傻。”

“降了吧，哥，好好活下去。”说完这句话，季应降化作沙尘随风消散，就此永别世间。

季应钧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应降——！”

幽冥白虎再次逼问：“前辈，降还是战？”

季应钧仰望青天，神情悲凉：“大道苍茫，我等已然穷途末路。”

他黯然收起武魂，宣告：“武魂帝国六供奉千均斗罗，季应均，我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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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翎 忽觉天地翻覆，宛若置身云海深渊，思维停滞，如同暗夜死水中的一片落叶，毫无涟漪。

沈翎 ：“光翎斗罗，你的兄弟们都降了，那你呢？”

“老夫自然不会降，只是有一事不明，愿闻其详。”

“请讲。”

沈翎对此疑惑不解：“史莱克学院十一年前参加魂师大赛时，你们应当是四环魂宗，怎可能在这短短十一年间跨越如此鸿沟，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

马红俊瞥向唐三，后者微微点头后，讲述了仙草和海神岛的故事。

沈翎 听罢抚须长笑：“妙哉，妙哉！老夫年少时也曾有过几位患难兄弟，后来因志向各异各奔东西，如今成为五供奉，回首一生也算得偿所愿。”

沈翎缓缓拔出匕首，寒光闪烁流转，刀刃冰冷而锐利。

马红俊还未反应过来，沈翎 已完成了自裁，留下遗言：“黄泉…路上，等等老夫，等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