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别爱啊又依依不舍

*所以生命啊 它苦涩如歌

08*

1999年12月30日.

夜幕还未消散，天空仍未破晓，灰蒙蒙的一片坐落在两个依偎着的人身上。

梵蓮和段沛并肩坐在太平山的两块墓碑前，两个人垂头对嘴引燃香烟，朦胧雾气在彼此的口腔肆虐。

男人修长宽大的手掌不太安分地抚上女人光裸的大腿肌肤上，年初不顾一切地奔跑让跌落时为她的膝盖磕上骇人的伤疤，至今未好。段沛落茧的掌心在梵蓮的腿面上划过，引起一丝颤栗。

“梵蓮，我得跟阿公道个歉，叫他唯一珍贵的孙女落此险境，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如果那天在太平山，段沛没有走出来逗弄梵蓮，或许她现在就像商议圆一样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共度往后余生。他这么想着，手却被梵蓮一掌从腿上拍掉。

“又说疯话。”

她吞云吐雾，任凭烟雾缭绕模糊了视线，眼底酸涩翻涌出水渍。

“我都已经嫁给你了，怕不是想悔婚吧？”

梵蓮移过目光，如泣如诉。

段沛恍然意识到，他的爱人在交上这份答卷前就与自己截然不同，他的私心让他拿到一份选择题，梵蓮的坚定让她作答的永远是答案如一的填空题。

他急忙把被拍掉的手伸过去与梵蓮十指相扣，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经久不衰，珍珠光泽依旧。

“不会，我也永远不后悔。”

朦胧间，段沛似乎看见她听到答复后的嘴角上扬起弧度，却又只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在奶奶和阿公面前，我们也算拜过高堂，正式成婚了。”

段沛用力，将梵蓮拉进怀里，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走过，他似乎是做了个决定，垂下头鼻尖与梵蓮相对，声音低沉又郑重。

“梵蓮，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摊开十指相扣的手掌，与梵蓮相对应的地方有一处纹身，12.30。

梵蓮的瞳孔放大微颤，一种惊喜和幸福久违地占领了她的理智。盯着那个纹身说不出话。段沛垂下头轻轻衔住她的唇，他主动的次数不多，几乎每次都是被梵蓮引导着，似乎看起来总是让她在坚定地选择自己，太不公平，对于他的梵蓮就此画上任何一个符号都太过可惜。

“也是我们的降落日。”

他将梵蓮塞进怀里，翼龙终究收起疲倦不堪的翅膀裹挟着那阵飓风，一同从半空降落。段沛张开怀抱，把它们都牢牢接住了。

紧绷了近一年情绪的梵蓮终于失控，埋进他的胸膛恸哭，不能再痛。

难以想象，22岁的段沛在这一天终于成为了救世主，他不需要再放眼于众生，只需要牢牢抓住这阵曾稳稳接住他的飓风。

彼时。

天光大亮，警笛长鸣。

嘈杂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向太平山涌来，段沛那时心想若非黄土白骨他绝不放手。

原来人的一生真的可以凝结成惊天动地的一秒，就是在那一秒钟里，我们一眼万年地老天荒。

·

段沛*

他原本是一柄连轴转的刃，不漏锋芒，只专注于活着。

给吞星办事也好，给十四K做事也罢，脏的、见血的、痛的他统统不怕，他最怕失去。

于是他再也没有失去 。

梵蓮*

她是凶手，是疯子，是屠夫，也是超度他的观音。

她是他折剪过后破镜重圆的红线，是他落入凡尘的执念万千。

她没有再让他失去。

1999年初，段沛囚杀舅舅一家，梵蓮为帮凶。

1999年末，两人一同被捕入狱，判无期徒刑。

判决书上的关系是夫妻，是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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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莎樂美你闪着光坠落 又依依不舍

莎樂美所以生命啊 它璀璨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