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疆军通敌罪起

宋宣庚午年秋，齐州皇帝宋宣帝驾崩，一生征战南北，与各国结仇无数的他，一朝匆匆离去，只留下遗诏一份，命刚及不惑之年的太子宋元继位，改年号贞元。先皇刚去新皇登基，南疆沉疴多年的边患随着蠢蠢欲动，此时先传回军情急报的是南疆，南疆的悍匪头目——褚庆安与先皇可是结了杀母之仇的，虽一时战败暂降于齐州王朝，但是明眼人都清楚，那家伙就是在卧薪尝胆……这不，就在在宋元皇帝继位那夜就发兵攻下了南疆的一座城池。

宋元皇帝听此尤为大怒，怒斥“南疆驻军都是一群饭桶吗？！！”

“一座城都守不住？朕要你们有何用！”

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低着头面对龙颜大怒的新皇，都不敢发声，互相面面相觑。

宋元:“南疆如今何人把守?”

四下颤颤巍巍，无一人作声。

“怎么，朕的话，你们都没听到吗？”宋元皇帝耐心有限，文武也还可以，就是记不太得人名。

一向位高权重的宰相司空候这时站了出来，“陛下，那南疆领将正是是当今尊皇后的叔叔——沈旬。”

“好啊，沈旬，好的很。”

“别以为是皇后的人，朕就会轻饶他，朕大齐州的将军竟然连一座城都守不住，还被那南蛮悍匪一夜攻下了?！”

宋元皇帝说的那句几乎咬牙切齿。

镇国大将在一旁，没有众人一般的对这皇帝发火时的畏惧之态，而是神色微变的沉思着什么，后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愿出兵南疆同沈将军一道收复城池，平复边患。”

宋元皇帝看了看他，“镇国公有此心，朕领了。”

“只是千将军的伤……还是先养着吧。”

他说话的语气中带了敬重，虽然他现在都要怒火攻心了，但唯独对千府的人从小带有敬意。

一是因为宋家江山有一半都是靠着千家历代武将打下的，皇帝自然要对此怀敬意和……戒心。二是这个千随是少时宋元的太傅，他的老师，他不免看的重了些。

镇国将军和其他驻边将领一样一般不得天子召回，不得私自回京，否则就是有擅离职守之罪不说，还会有心怀不轨，谋权篡位的死罪。

这次要不是千随在作战中被敌人偷袭，受了重伤，急需回京医治休养，皇帝也不会召回他，他也不会出现在朝堂上。

千随正欲说些什么，一个将士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报！报！南疆千里加急！”

宋元皇帝听着传信兵士的焦急话语，扶额道:“说吧，又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那兵士跪下，颤颤巍巍道:“陛下，南疆副将——裴松在信里说道……南疆驻军右将梁誉为掩护诸位兵士撤退不幸……战死，还有……沈将军……沈将军投敌了！！”

前面的梁将军战死本来以为够让人痛心的了， 这‘投敌’一词在出，在场众人都懵了，不经觉得此事荒谬，连千随也没想到沈旬那人会做出这种事。

一时间恍若晴天霹雳，一雷贯下……震碎在场人的认知。

而宰相也故作惊讶地变了一下神色，他平时与那沈家没什么交集，但位高权重的他总不会害怕少了一个在朝堂中竞争权力的对手，这沈氏一垮台，他的手又可以伸长点了。

“什么！！他竟敢?！”宋元皇帝被这来信气的差点晕阙，被一旁的公公——苏秦急忙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台下也随着一阵阵劝慰，“陛下，报重龙体啊。”

这时千随又站了出来，对着宋元皇帝说道，“陛下，息怒，沈将军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不要因此乱了阵脚，不如再问问信士，裴将军在信里还说了什么。”

“还是老师冷静。”

宋元平复一下心情，指着那兵士说道“你说！”

那传话的兵士，说道:“是，陛下。”

“裴将军说，他现在带着剩下的百余将士正向北边的聊城方向撤回，希望陛下……能发兵过去支援。”

“南疆三千铁骑只剩下仅仅百余兵士了?”

宋元的情绪十分不好，语气带火，眼神怒气不减，是个人都觉得这人快疯了，但还在努力压下火气，听他说完。

兵士不敢抬头，“不全是，有六百将士随沈旬投……投敌了，裴将军带着其余人一路拼杀出来，最终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即使宋元皇帝现在气得想杀人了，但还是努力听着那兵士的话。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沈旬投敌前被裴将军用毒箭射中肩膀，已受重伤，若不及时找到解药，怕是活不久了，不过南蛮之地的人通常巫蛊之术了得，应该可解此毒。”

“陛下，就这么多了。”

兵士此时正好话毕，宋元似乎也不想再听了，朝台下文武大臣糟心地问道，“众爱卿，可有自荐发兵前去支援的勇士?”

“陛下，微臣可以前去。”千随说道。

宋元剑眉一皱，说道，“朕的大齐州，就只有镇国公一位能战的武将了吗？其他人都死了吗？”

这时，一位看似只有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中站出来了出来，说话间俊秀眉宇微皱，“陛下，微臣愿意前去。”

宋元量了他一番，怀着颇为赏识的态度说道，“爱卿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大的很。”

“莫非你就是新晋武状元?”陛下又不记人。

商却疾说道，“是，陛下，微臣正是武状元——商却疾。”

“商爱卿年少有为，一身武艺，倒是和镇国公的长子有几分相像。”

宋元说起千随的长子那个与他父亲从小南征北战的狼崽子，不由回忆了多一下，那人好像叫什么……千寒越。

“陛下谬赞了，微臣一介山间道徒，可比不了千少将军，千少将军十五岁就拿下北寒世子首级，一举年少成名，而那时的我还在不知那里练桃木剑、背《大荒经》、还天天抱怨师父给的功课多呢。”

“哈哈哈……商爱卿真是幽默风趣，好了，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宋元招了招手，一旁的苏秦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手接过宋元递过去的令牌，然后命苏秦给了商却疾。

“此令，能调动齐州之内十几万铁骑将士中的两万多人，朕将它给你，你一定要把朕的南岭城收回来。”

千随听后并没什么意见，然而台下反驳声渐起。

“陛下，不可啊。这京都几十万铁骑，都是为保护陛下和京都百姓而设，怎可说借去就借去，万一……万一……陛下三思啊。”

“陛下，礼部尚书说的对，不可啊，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随后满朝文武，除了丞相、镇国公、商却疾没有什么表示外，其他纷纷谏言反对。

这帮只会耍嘴皮子的臣官，也就只会耍嘴皮子而已，毫无实操能力，真到了危机关头，什么都不是，只想着自己活命或做着什么长久打算，都是一些杯水车薪的无用功。

这下都积极了，刚刚让你们去领兵打仗的时候，人都阉了一样。

高座传来一声带了些冷意的质问，

“既然你们不同意朕的此举，那朕把你们都派去收复南疆失地，如何？”

那整反驳之声在那一瞬沉寂……

宋元皇帝也不想跟这群安易自居惯了，没有点实际危机意识的官员废话，见他们都不出声，不顾众人刚才的反对，把御令给了商却疾。

“商爱卿，朕待你得胜归京，亲自为爱卿摆上三天庆功宴 ，你不要辜负朕的信任。”

商却疾谢恩道，“微臣，定不负陛下的所托。”

“希望你不会让朕再失望……朕的身边可不能再失一位良将了。”

宋元皇帝说到这，不免心再痛几分，语气放缓。

“速速动身前去吧。”

“是，微臣告退。”

传话兵士随这位武状元出了大殿，千随也想同去，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宋元帝再度阻拦。

“太傅，还是好好养伤为好，这里就交给学生来处理。”

千随无奈道:“老臣已经无碍了。”

“那就回你的西北军营吧，那里也不会安稳太久的。”

千随也知道宋元皇帝话里深意，南疆已然陷入僵局 ，而西北安稳了太久了……

应该也会有人坐不住了。

宋元皇帝示意苏秦，苏秦扯着阉嗓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宋元皇帝明显不想再听底下人再说什么了，忍着欲裂的头痛，抬了抬倦意暗生的眸子。

“今天就这样吧，朕乏了，退朝吧。”

宋元看了看台下众人，不由为父王打下的江山堪忧，齐州国未来的路，怕是会很艰难，他不免身心疲惫。

“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宋元被司空候的突然一言顿了一下，说道“司空爱卿，还有何事？”

“既然城要收复了，那沈旬，可是犯了叛国通敌之大罪，按齐州律令，其罪当诛，诛连九族！！”

千随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但是他看宋元皇帝一直未想多提，他也就没管太多，没想到，这司空候竟然那么迫不及待。

皇后就是沈氏一族的人，要说诛九族，那皇后也要死，只是皇后与宋元情义深厚，是自小就结下的情义，这可叫人如何解决，哎。

虽然宋元皇帝虽说着不会顾皇后颜面，但是那是较轻罪行才说的话 ，如今的大罪，他其实内心也在挣扎。

宋元皇帝眼色快要杀人了 说道:“那宰相的意思是……朕连皇后也要杀了?”

“臣不敢，但是沈旬犯此大罪，实在是要给齐州九十多万百姓一个解释。”

“还有，给南岭城死去百姓一个解释。”

“你！”宋元皇帝第一次被他的话气的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气得一摔袖离开。

“此事待商爱卿凯旋归来后再议，退朝。”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