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好久不见

　　我以为自己像极了一杯苦菊茶，让人碰一下便失去了继续接触的兴趣。幸运的是总有人会推翻我这个对于自己的认知——裴言洲就是其中之一。

　　临睡觉前上网看了一下他们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避免等到他来的时候闹一些笑话。数着日期大概他明天就到，所以提前问了他的落地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他的原因，一整天的状态都还称得上是可以。小莹极少见我像今天的模样，午饭时候她特意找了个我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什么高兴的事？”

　　然而身在其中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只是单纯觉得心情还算不错。随便用几句话敷衍了一下，不过小莹并不打算接受我没有诚意的回答。

　　“像是谈恋爱了——是和我们副队吗？”没等我回答她，就听她继续说：“我们副队年纪也不小，人也不错。看你们这段时间经常来往，想着你们可能关系又近了一步。”

　　至于关系怎么样，我是不抱期待的。再近一步？我可没这么想过。不过陈绥那边怎么想我也的确不清楚——不去管他，我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小莹看我的神态就已经知道我否定了她的猜想，看她失望之余，好奇意味也愈发浓重：“那次去肃南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人当时在返程时去机场送过你。”

　　“会是他吗？”小莹问我。

　　我没法给她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一方面是和裴言洲的关系，说暧昧也不是，说情侣也不是。而另一方面……因为还没有见到他，一切的想象到底还只是种未知。

　　然而小莹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我只好很艰难地点点头，说了声“是”。

　　“可惜了我们副队。”小莹慢慢地搅动着羹汤，言语间有些为陈绥惋惜的意思。只是为陈绥感伤春秋的只有小莹一个人，我是觉得没什么要可惜的。

　　下午下了班坐电梯到楼下大厅，刚准备忽略苏湘直接回家，不想她竟拉住了我。我想挣脱开，她却愈拉愈紧。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只能跟在她身后在一家咖啡厅卡座里坐下。

　　苏湘看起来比前段时间苍老了不少，不过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同情心。它本身就是一种很难得的情感，但我并不想把这种情感肆意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问我说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趟。简单来说，她要过生日了，想体验一次儿女双全的感觉。我不太想让她轻易实现这个愿望，所以选择了拒绝。

　　看着她稍微伤心的表情，我竟然有些快意，好像之前被她伤害的伤口在这一瞬间愈合了一小部分。而然她的伤心转瞬即逝，马上被恼羞成怒取代。

　　嘲讽了几句，转身拎着包离开了公司。我倒希望她彻底对我死心，这样大概她就不会再纠缠我了。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出门搭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机场接裴言洲。

　　在门口正好和一个人撞上，我刚想道歉，却感觉到那人忽然俯身，在我的耳边呢喃：“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