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庆功会

　　新品发布很顺利，领导在事后专门开了一个小的会议，简单褒扬了一下整体的设计团队和我这个小小的文员——真没想到我也能在这样的会议上和领导同席。

　　事后公司里搞了一个团建，目的地是肃南。我当时的确没想到会是这个地方，只以为是海边或者西北地区。平时我很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但这次却很意外地报了名。

　　以至于小莹都凑到面前问我是不是转性了。

　　我笑着否认，拎着包下楼回家去了。到家和微砚说了团建的事情，刚开始她还能正常地和我交流，但直到听到后面的“肃南”之后就有些无法平静了。

　　“你怎么想的？”一边嚼着一块糖醋里脊，一边问我。

　　“也就那样吧。之前去了一次，那是故地重游，与其仔细考虑它的性质和含义，不如就把它当成一次团建。想得简单些还不至于太累。”

　　“有理，有理。”微砚用满是油星的指尖一抹嘴巴，连声附和我。

　　去往机场的接送任务自然还是微砚完成。在一楼大厅前停下，我拖着行李走了下来，在外面和微砚简单地做了一个告别。“那边天气和迁苏毕竟不一样，注意增减衣服。”

　　我朝她比了一个手势，跨过自动门。提前过了安检，在候机厅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陈绥。“陈副队到得倒早。”

　　陈绥很礼貌地露了一个微笑，回答我说：“总不好让地勤工作人员举着喇叭满机场里喊我的名字。”

　　这可接不上话了。于是后面的时间里我自己找了个稍远的位置坐下，等到差不过登机时间还剩半小时的时候小莹也拖着行李赶到我身边坐下。

　　“从市区一路赶过来的，路上有点堵。起飞时间还九点多，正是上班高峰期，想要提前到一会都很难。”看着小莹略打湿的鬓发，我不禁问她：“你怎么过来的？”

　　“前面开车，不是堵得厉害嘛，后面就找了个停车场停下车，然后骑着共享单车来的。”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件事。高中时候两周一放假，每次放大周人都很多。外面车堵得根本走不动，那年是一个夏天，我就是骑着单车回家的。

　　不过最令人崩溃的不是夏天的天气，而是我家和学校十多公里的距离。

　　座位三人一排，临上飞机前我看过陈绥的号牌，他坐在我的斜后方，现在却在我的左手边坐了下来——那原本是小莹的位子。我好奇地戳了戳她，期待她能说点什么。

　　“副队跟我说后面有人讲话有些吵，前排舒服一些，所以就跟我换了。”我信她的话，但不信陈绥的理由。原因则是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勉强别人的人。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调换位置，只好坐在陈绥旁边。好在他人并不怎么说话，除了在空姐发飞机餐的时候叫醒了正在睡觉的我以外就没说过什么。

　　饮料我要的是一杯温水，一转头，陈绥竟也做了和我一样的选项。即便自己在心里有点泛疑，但明面上却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由着他去了。

　　大概三个多小时以后航班到站。陈绥在我旁边，离着头顶的行李舱也近，动手把我们两个人的箱子搬了下来后把其中一只递到我手里。我道了谢，和小莹并肩下了飞机。

　　公司安排的酒店不错，我拿房卡刷开房间。先给微砚报了平安，然后在手机里添加了宁沙和琅华的天气。宁沙是我目前所处的城市。琅华是我的目的地还是还是……我说不清楚。

　　虽然是团建，但我们都可以自由活动，只要在回程那天到机场就可以了。我没什么安排，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大概……也就混时间罢。

　　晚上睡得早，第二天起得也早。餐厅在楼下，走楼梯就可以到。不过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但没过一会同事们也陆陆续续地下来了。

　　小莹坐在我的对面。等打了饭菜端过来后她指着窗外对我说：“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人在门外，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我侧目顺着小莹的手指方向去看——是裴言洲，他正靠在车门上低头看手机。没有再理会小莹的话，我推开门，几乎是小跑着跑了过去。

　　突然看见我在他面前，裴言洲也有点意外。他看了一下手表，“原以为你还要多睡一会，所以也没到得太早。是你的朋友发消息告诉我说你在这附近，我也……刚好休班。”

　　所以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