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摆烂人的周末

　　候鸟是一种随季节不同周期性进行迁徙的鸟类。夏末秋初的时候这些鸟类由繁殖地往南迁移到渡冬地，而在春天的时候由渡冬地北返回到繁殖地。不断出发，不断流浪。

　　我生活在自己的纬线上，却做着候鸟的梦。

　　微砚咂摸了下这个小说名，似乎觉得这样富有青春和元气的题目风格并不符合我以往的严肃。而后她问我：“听起来还不错，大纲和具体内容是什么？”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这其实是一本类日记体的第一人称小说，只好胡诌：“其实也就是一本都市言情，古风正剧写多了难免枯燥，所以换种类型喘口气，也当是挑战了。”

　　微砚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还在原先的平台吗？我去给你投票支持。”

　　支持就算了。小说的主角取自现实原型，要让她看见我肆无忌惮地yy某人，非得惊掉下巴不可。我已经快找不出借口敷衍她了：“倒先不用，你那不是还追着另一本小说吗？留着票投给人家就行。”

　　微砚感觉有点奇怪。“我账号上一天两张，正好给你。”

　　快别说了，我在心里小声祈祷。

　　早上醒来正对上猫阿敏的大脸，我打了个哈欠把它从身上赶下去。原想着再睡一会，不巧翻来覆去地偏生被那外头太阳照得难受。凑到窗前一看，天竟已经大亮了。

　　饭是微砚做的——准确来说是她点的。趁着我下床洗漱的空档，微砚打着哈欠走到我旁边没怎么有正形地靠在墙上。“昨天刚听说环山路那边新建了一家海洋馆。”

　　“刚开业没多久？”我问她。

　　正对着镜子，我看见微砚点点头。“网上订票吗还是到现场售票厅去买？”

　　有几分钟没等到她的回答，我把脸上的洁面乳冲净，回头看了她一眼——微砚在低头翻着手机。“没看到他们那开了网上业务，大概就是到现场去买票吧。”

　　我不太习惯网上订票，这类事情大多都是微砚在帮我做。可能我在某些方面已经与社会脱节，即便这样的变化有些时候会让我略微惶恐不安。

　　微砚调出车载导航，定位到了那家海洋馆。我比她稍慢一些，往保温杯里灌了些水，又拿了包手纸后才上了车。微砚探头看了眼我的帆布包：“装备挺齐全。”

　　我笑着接受了她的调侃，坐在副驾上把车窗往下落了点。

　　微砚开车一向很少和我交谈，当然我也不好打扰。想起来漫画今天更新，所以低头在看今天的内容。

　　本来车子还算平稳，突然一个急刹。我一面立刻抓稳了扶手，一面问微砚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微砚骂了一声。

　　“前面有个司机变更车道了。”

　　我不太懂驾驶技术，但还是能隐约知道临时变更车道对后面的车辆影响不小，而且可能会发生事故。

　　她嘀咕了几句，然后一脚踩上油门过了红绿灯路口。“过几天是我妈生日。因为知道你晚上手机静音，所以她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跟你说叫你回去一块聚餐。”

　　电铃声实在影响睡眠，一时错过了即使信息也很正常。

　　我瞟了眼屏幕，看着车子的距离和目的地越来越短。终于在不久后的几分钟，我们顺着导航找到停车场在一个空车位上熄了火。

　　伸手拨下镜子，余光里看见微砚拿出根口红和粉饼简单补了个妆。抿了抿唇，刚好听她说：“没办法，所里不让化妆，连首饰也不许戴，逢了周末怎么也得打扮下。”

　　在副驾上等了一会，看她拾掇差不多的时候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不多时微砚拿着手机锁上车门凑到我身边。“先等下，我去订票。”

　　四处看了下，我及时拽住她的手腕，“真当我五体不勤了？”

　　都这么说了，微砚只好纵着我向着远处指了个方向，“那边人有点多，不用着急。”我顺着看了看，队伍还挺长，约莫三四十人，不过移动速度倒也快，兴许也等不了多长时间。

　　走了几步站在人群末尾，再一回头，微砚正靠在车门上低头看手机——也难怪她说让我不用太着急。

　　队列的最前面是一对母子。通常娱乐场所对身高一米二以下的小孩子格外宽容，因为可以免票。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条规定，有不少的家长为了省票钱会故意让小孩子在量身高时矮下身子，蒙蔽售票员的眼睛。虽然这样的操作在近年来已经发展成约定俗成的手段，但我还是会为少数人的诚实而动容。

　　“我的楠楠长高啦。”

　　那位母亲欣喜地摸着小男孩的脑袋，从钱包里拿出现金来买了两张成人票。

　　很多人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教师，这句话不单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茶余饭后谈资，更是一种前人的经验总结。

　　一个家庭里的长辈对小孩子的影响总是很微妙，可能自己无意间的一言一行，就潜移默化的改变了后者对世界的感知，而可悲的是作为长辈的他们无知无觉。

　　以至于在多年后的某一天，面对自己曾经一手带大却又倍感陌生的后生的时候被无法言说的无力感和愤怒充斥，这才是当代教育子女的一种常见弊病。

作者阿橪我，更新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