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复工摸鱼

　　迷迷糊糊间听见微砚开锁的声音，一睁眼竟已经到家了。我打开灯，去电视柜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劳拉来就着温水吃下几片。微砚熬夜追剧去了，我明天早上赶通勤，所以去洗漱后就睡觉了。

　　早上定的五点十五的闹钟，时间有些晚，来不及熬粥了，所以就做了两份胡辣汤外加蒸饺和花卷。才端了碗筷出来，我敲了敲微砚的房门。她在里面含糊应了一声，然后就隐约听见悉悉索索的下床的声音。

　　门忽然开了，微砚顶着一头羊毛卷儿站在我面前。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昨晚没睡好吧？先去洗脸刷牙，然后来吃饭。”微砚闷闷地答了句“好”，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一阵淅沥水声后，我咬了口花卷刚咽下去，微砚从洗手间那边出来了。

　　她先喝了一口汤。我一面吃着饭一面问她：“记得咱们家地下室好像有辆三轮电动车来着，前几年搬家的时候也没丢，就是不知道现在还能用吗？”微砚也想了想：“兴许能用，等待会着我吃完饭去充上电试试。”

　　“你不问问我要用三轮车做什么吗？”我笑着打趣了句。

　　微砚也笑了，然后摇了摇头。“多说无益，全凭你自己就好。你既然要用，如果不想说，我问也是没用，即便你在我的追问下说了，心里必然也是不高兴的，我又何必讨那个烦。”

　　我吃得差不多了，撕了张卫生纸擦了擦嘴，向她描述我的宏图伟业，“听说这几年在夜市摆摊营业收入还算可观，我想着就在家门口附近的街上做煎饼果子，反正我工作量也不太大，下班以后也基本无事可做，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微砚听明白了，“那正好，那辆三轮车一直闲置着，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挎上帆布包，“差不多快到点了，我出门去。”微砚起身把送我到门口，“路上注意安全。”

　　今天走得还早，没坐地铁，挤公交去公司。等了几分钟后我去刷了卡上车，然后就随便在后面找了个位子坐。

　　青春偶像剧里的男女主相遇有多半都是伴随着拥挤的人流在某一交通运输工具上。女主角回眸一瞥，刚好看见一位干净而清爽的少年穿一身白T，扶着扶手，耳中塞一副耳机，在觉察到她的视线后也报以她一个微笑。

　　不过我没这样的好运气。从小到大母胎单身十八年的我以为在大学能够邂逅一段甜蜜的恋爱，没承想事与愿违，毕竟好看的要么都上交国家了，要么就拖家带口，至于剩下的……没有四面八方的帅，只有五湖四海的丑。

　　我任职的地方是一家珠宝设计品牌，零几年刚刚成立。也正因为当初看中它的发展潜力，所以才抖着胆子递的简历表。

　　我在离公司最近的站点下了车，小莹从门口那跑过来迎我。“休假了么？好几天没见，我也不好意思问你。”我心里有点歉疚，“怪我没提前跟你说，去了趟外省玩了段时间，昨天刚下的飞机回来。”

　　小莹是我大学同学，一起在这里工作。我做文案撰写，她则是设计团队其中的一员。我看她神色状态不佳，于是就问了句怎么回事，小莹朝我大吐苦水：“你不知道，我们这马上就快测评了。领队改了规则，成绩倒数的要转部门工作。”

　　“除此之外，最要紧的是听他们说这几天要空降一位设计师，做副领队。可真是要了命了。”

　　“空降？”我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小莹点头，“是啊，就是空降，本科就读于爱丁堡艺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这所学院的手工制作和设计水平一流，而在材料的使用上又时常探索并创新，能做到空降，业务能力应该也不低。

　　到底隔行如隔山，我爱莫能助，只好说了几句很平常的安慰她的话就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公司主营设计和销售，所以显得我这职位愈发的闲。平常没事就是看看书熬到下班时间点，等来活儿的时候就稍稍加点班。

　　做我这行业的也不存在员工内斗的情况，同事极少，且顶头上司就是领导。

　　摸了会鱼，四处一看领导不在这附近，我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开始搜煎饼果子的做法。其实也是难为我了，小区门口有就卖的，可我从来不去观摩，等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偏生心里竟没那个墨水，还要现去抱佛脚。

　　好在做法不难，提前几天又买好了工具。再加上那辆小三轮——只欠东风。中午在员工食堂吃的饭，没去下馆子。趁午饭时间刷了会微博，下午继续摸鱼。

　　平平无奇的复工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下午我回家的时候微砚还没下班，给她发了微信问问她想吃什么，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就去厨房忙着做饭了。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竟让我生出点“男主外，女主内”的意思来——当真是一种怪异的想法。

　　只不过那位“主外”的男主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