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无需提起

——————

“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见到了…我见到了那个疯子啊！”洛小熠在床上笑了出来，咳出好几口血，“这是个诅咒啊，我永远摆脱不了……”

“冷静下来，那只是个幻象。”东方末拍了拍洛小熠的后背，“那个不是真的。”

不知洛小熠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拉过东方末的衣领，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来：“流区域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清醒着，我清醒中放火……我一直觉得，你怎么会相信……我不同于任何一个‘洛小熠’。

“……请问我何时解脱？”

删去过去记忆也好，作为一个不认识你们的次回轮长廊记录集持主也好。

放过我。

喂，他还是个正常人啊？

……让他活下去才是折磨。

东方末回顾起4006号次回轮，光鲜亮丽的城市，形形色色的人类。他就任凭洛小熠抓起他的衣服，猛烈地咳嗽。没有人愿意提起。

……或许是记错了吧，不仅是十几次，而是上百，甚至可能永无止境。

“……对不起。”东方末仅仅吐出这句话。

隔音效果好也不是个好事，凯风趴在门上什么也没听清，已经开始担心了。而路子涛：什么时候可以进去，要被冻死了。

欧阳零嘛，他认为这一切似乎一直都很奇怪，洛小熠的模样改变，凯风的情绪不定，东方末对队员的态度。还有突然现身的“亡者夜君”、“弑君虎”等物。这怎么是短短一年的工夫儿发生的。

是他多虑吗？

应该是这样，任何都有可能。

对，任何都有可能。

「咚——咚——」

钟声，低沉且缓慢的钟声，次回轮长廊的本钟终于响了起来，逆时针转动的轮回大本钟，“咔”地破裂，数个琉璃碎片绕着秒针，绕着一闪一闪的罗马数字。

“唉，看起来又是个一千年哟。”圣龙鳞爵士坐在空中茶店的椅子上，向着大本钟望起，举起茶杯，“一千年一次敲响，五千年一次碎裂再重组呐，你还真能轮到。

“为我的辉煌岁月而举杯！”透明的杯壁映出上空游行的座头鲸，映出圣龙鳞爵士苍老的脸庞，“……真孤独呢。”杯子被放回茶几上，杯中的茶一口未动，圣龙鳞爵士看着远远的下方，断桥终于合并一次，亿万钟面重新排了序。飞鸟，鱼，鲸。

“圣龙鳞爵士。。。”渡海飞到了圣龙鳞爵士的肩上，眯着眼睛，然后，大声喊道，“快去工作！！！”

「咚————」

修爵岛上，宿舍楼中央的钟楼也敲响了午夜的钟声。

“每次都是意料之外。”东方末停在阳台的铁护栏边，又开始了喃喃自语，“……难道，到头来还是被传回长廊，无法改变这个地方。”

“咳，咳咳……”洛小熠捂着嘴，缓缓走到东方末一边。今夜开始都会很冷，他明白的，他会被东方末训并赶回屋内。

他病得太重了，只有待在次回轮长廊才能放缓延迟洛小熠的死亡时间。可他就是不愿安分地一直在长廊。

“结局是注定的，所以，你不要对这个次回轮世界线的任何人产生感情。”洛小熠含糊不清地说着，放下手，弯下身子，趴在栏杆上，神色依旧死气，但面色更为惨白，“……嗯？”

“天冷，你回去。”

“这个世界线的主要救赎对象并没有为我们显示。你好好在外边想吧。”洛小熠打开门走了回去，要关门时，又说了句，“我清楚，你不会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