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当天,姜莱和边伯贤坐上了去往浮山市的列车。临江到浮山其实很近,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在旁人的观念里,姜莱不过离开这个她从小生活的城市短短半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时隔五年,第一次回到这片故土。
几乎是走出车站那一刻,那种非常浓烈的,被岁月压抑的难过瞬间升腾到了顶峰。
姜莱鼻子发酸,扑到边伯贤怀里耍赖。
边伯贤“怎么了莱莱?”
姜莱“坐车太累了,你让我抱一会儿。”
边伯贤“什么时候变成小娇气包了?”
姜莱“你不许笑我,听到没有!”
边伯贤“蛮不讲理。”
姜莱仰起头,视线刚好落在边伯贤的唇上,耳尖有些发烫,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从他怀里钻出来走在前面。
边伯贤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里带了点玩味,随后发出闷闷的笑声。
姜莱“哎呀哎呀,叫你不要笑!你还偷笑!”
边伯贤“噗哈哈哈我的错我的错。”
边伯贤“我投降。”
……
边伯贤拎着买给爷爷的礼物,板板正正的站在姜莱身侧,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紧张。姜莱微微侧头,刚好能看见他紧绷的侧颜,眼底的笑意散开。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局促的边伯贤。
姜莱“爷爷很好相处的,别紧张嘛。”
边伯贤“我…我不紧张。”
姜莱点头,弯了弯唇,对于边伯贤的话,分明是一点都不信。
门打开那一刻,边伯贤捏紧了手里的袋子。穿着花布袄的白发小老头,用他那双戴着老花镜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站在门前的两个年轻人,当目光落在姜莱脸上那一刻,先是闪过片刻的震惊,又很快被惊喜所替代。
“哎呦,囡囡呦,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哦?”
姜莱“唔啊啊爷爷,我好想你啊!”
听到爷爷的声音那刻,姜莱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会儿直接扑到爷爷怀里,委屈的抹着眼泪。
她想说,你走了之后有人欺负我。
她想说,你走了之后我每天都很想你。
她想说,囡囡成为了很出色的警察。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作一句“我好想你”。
“这才多久?哭什么嘞?丢人哦!”爷爷注意到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姜莱从怀里薅了出来。
姜莱“哼,我不管。”
姜莱“对了爷爷,这是边伯贤!”
“边…伯贤?”
边伯贤“爷爷您好。”
不知为何,边伯贤感觉爷爷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惊诧,又像是在探究。
老爷子最终没有多说什么,欢欢喜喜的把两人迎进门。边伯贤跟在姜莱身后,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我可以叫你伯贤吧?”
趁着姜莱洗水果的功夫,老爷子给边伯贤倒了一杯茶。
边伯贤“当然可以,爷爷您怎么顺口怎么叫。”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啊?”
边伯贤愣了一下。
他试图在脑海里搜索,最终以失败告终。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没有刻意的去回想过妈妈的名字,以至于现在才发现,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边伯贤“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不记得?你可认识沈歌谣?”
边伯贤“……没听过。”
老爷子没再多说什么,低着头好像在沉思。边伯贤不擅长和老人打交道,更不知道爷爷问这些问题的意图,他现在只盼望姜莱能快一点回来。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边伯贤“我……”
姜莱“爷爷你们聊什么呢?”
姜莱端着水果走过来,边伯贤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
“哦,没什么,问问这孩子多大了而已。你们是同学?”
姜莱“他和我同年,今年18。”
姜莱“不完全是同学。”
姜莱在爷爷不解的注视下,默默的躲到了边伯贤身后。
姜莱“他还是我男朋友。”
“呸…咳咳咳咳咳,姜莱!”
飞起的苹果核从边伯贤面前略过,不偏不倚的落在姜莱头顶上,场面逐渐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