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过去式14

包间里的酒气随着门被推开扑面而来，宋今朝皱着眉侧身让出位置，姜莱就站在门前，包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人面面相觑，有人挂着不耐的笑容看着姜莱。边伯贤坐在其中一人身边，面前摆着七扭八歪的酒瓶，姜莱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此时的他反应有些迟钝，冷白色的皮肤泛着酡红。

宋今朝“你们几个，先出去。”

宋今朝一声令下，几个和边伯贤服装差不多的男人默默的走出包厢，他们的情况看起来比边伯贤好太多了。

王怡然“这几个意思？”

里面有人说话，姜莱才在昏暗的一角看清了王怡然的脸。

姜莱“几个意思？”

姜莱走进去，王怡然有些后怕的躲到其他人身后。

姜莱“怎么？怕我？”

王怡然看了看周围的人，硬着头皮和姜莱喊道。

王怡然“我怕什么？我出来花钱逍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王怡然“他就是个陪酒的，我告诉你，我给钱了，他愿意的！”

这件事情姜莱无论怎么做都不占理，但是今天她不是来讲理的。

宋今朝拉住姜莱即将扬起酒杯的手，示意她不要忘了来之前答应她的话。姜莱停顿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姜莱“人我带走了，钱会打到你账上。至于你……”

末了，她指着王怡然恨得不得扒了她的皮。

姜莱“我们回头见。”

坐在车上，夜里的冷风将边伯贤的酒气吹散了一半，姜莱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这是他第一次在姜莱身边感觉到不知所措。

边伯贤“莱莱……”

边伯贤“你别生气，我只是喝了酒，什么也没发生。”

姜莱“什么也没发生，对，没错”

姜莱“边伯贤你看看你今天的状态，你告诉我你还想发生什么？！”

气氛再次凝固了。边伯贤垂着头不说话，任由姜莱发泄情绪。姜莱喊过那一通话，有些后悔的别过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停在了楼下，姜莱率先下车，只留给边伯贤一个冷漠的背影。

边伯贤“姜莱！”

如果姜莱回头，她会看见边伯贤颤抖的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摆，她会看见边伯贤赤红的眼眶，她会看见边伯贤额头上隐忍的冷汗。

但是她没有回头。

然后在沉默中，独自走回了房间。

姜莱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悉悉索索的声音，疲惫的闭上眼睛。

她开始回想自己当初来到这里的目的，开始反思自己今天的作为。

当初她只是希望被边伯贤伤害的人可以活着，但现在她更希望边伯贤可以好好活着……好好的，活着。

时至今日，姜莱不得不承认，她的私心越来越大。

夜里，一声闷响让姜莱从睡梦中惊醒。她稍稍适应过黑暗，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姜莱“边伯贤？！”

姜莱推开边伯贤房间的门，此时的边伯贤正抱着被子蜷缩在地上，面色苍白，痛苦的拧着眉。

姜莱“伯贤！怎么了…哪里难受告诉我？”

边伯贤像是陷入了梦魇，苍白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丝也不愿意吐出一个字。

这是这么多年来，姜莱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无力感。她看着他在怀里痛苦，却不知道该如何分担。她该早点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的，不该和他发那么大的脾气，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

姜莱“伯贤，醒醒好不好…别吓我…”

边伯贤“…姜莱…？”

边伯贤“别哭了，我就是有点胃疼，又恰好做了个噩梦”

边伯贤“对不起啊，吓到你了”

姜莱把边伯贤扶到床上，起身去拿药，而边伯贤地方目光一直静静的追随着她的背影，仿佛他一眨眼，姜莱就会消失不见。

就像梦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