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之弊也

　　月上中天，荒郊野外的一座凉亭里却灯火通明，里面坐着一位身着鸦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他左手握着一根棍子放在大腿上，这棍子的棍尖处镶嵌着一颗宝石，棍身布满了镇压亡魂的符篆，看着相当灵异。

　　另一只手却是自己与自己下棋，下完黑子，再执白子落棋。

　　时间很快过去，棋盘上落了一大片棋子之时，一个身着石绿长袍的男子漫步而来，走入亭中，向坐着的中年男子抱拳行了晚辈礼。

萧瑟（萧楚河）“师父。”

　　下棋的中年男子见等了许久的弟子终于来了，嗯一声以做回应，再指了指对面的石凳，示意对方赶紧坐下。

　　等弟子行完礼顺从的坐下后，男子手执白子落下一子，随口问道：

姬若风（百晓生）“你要去雪月城？”

萧瑟（萧楚河）“是。”

　　弟子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动地回答。

姬若风（百晓生）“你可知道，你要是入了雪月城，会有什么后果？”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又落下一颗黑子。

姬若风（百晓生）“我听说，你是为了五百两银子？”

　　那弟子听到这句话，表情轻松了一点，略有调侃地道：

萧瑟（萧楚河）“师父不愧是人称百晓生，这都查得到。”

　　说完，顺手拿起一枚白子落下。

姬若风（百晓生）“只是为了五百两银子？”

　　男子似乎还有疑虑地问了一句，同时手上落下一枚黑子。

萧瑟（萧楚河）“毕竟事关银子的事，都是大事！”

　　弟子看似无所谓，语气平淡地回答。

姬若风（百晓生）“好，是五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雪月城还得起？”

萧瑟（萧楚河）“他们还不起！不过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帮我去讨这笔银子。”

　　弟子笃定地回答，但话里话外又仿佛蕴含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姬若风（百晓生）“他们的确会很乐意。不光是他们，任何一个江湖大势力，都很乐意帮你去讨这五百两银子。只不过……”

　　男子也同样语气笃定，声音平淡的肯定了弟子的话。

萧瑟（萧楚河）“只不过！能拿到这笔银子的人，不止我一个。”

　　弟子抢过话头，接下了师父的未尽之言，最后还有些无所谓地说：

萧瑟（萧楚河）“我知道！”

　　男子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弟子几眼，微叹了口气，表情严肃，眉头微皱。

姬若风（百晓生）“你是最不占优势的一个。”

萧瑟（萧楚河）“有些事嘛，总得去争一争。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姬若风（百晓生）“若是争不到，你会死！”

　　男子见弟子态度坚决，忍不住有些告诫地说出后果。

　　没想到弟子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生死。

萧瑟（萧楚河）“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萧瑟（萧楚河）“剑仙出手都没能取我性命……”

　　男子清楚弟子的言下之意，立刻打断他的话，明明白白地将话挑明。

姬若风（百晓生）“你不用试探了！那日废了你的武功，又将我重伤的人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萧瑟（萧楚河）“可是怒剑仙颜战天？”

　　弟子一字一顿地问出口，问完后见师父沉默下来，又接着问：

萧瑟（萧楚河）“难道是孤剑仙洛青阳？”

　　见弟子猜来猜去都没有猜到正确的方向上，男子犹豫了一瞬，还是劝诫道：

姬若风（百晓生）“你别猜了，有些事情决定了放下，就别再想拾起来了。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吗？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可弟子还是觉得自己放不下，深吸几口气，忍不住试探道：

萧瑟（萧楚河）“看来师父，是真的不看好我了。”

　　落下一子后，弟子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萧瑟（萧楚河）“那师父觉得，这五百两银子谁能拿到？白王萧崇？赤王萧羽？”

姬若风（百晓生）“我看好的人是永安王萧楚河！”

　　男子一字一顿把话说出口，然后将左手握着的棍子递到弟子面前，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接着说道：

姬若风（百晓生）“而不是雪落山庄的萧瑟！”

　　被目不转睛盯着的弟子，脸色变了变，倔强地反驳：

萧瑟（萧楚河）“在师父眼中，武功就这么重要？！”

姬若风（百晓生）“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武功。”

　　将手中的棍子收回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训斥：

姬若风（百晓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弟子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反问：

萧瑟（萧楚河）“我怎么了？”

　　男子叹了口气，将遮羞布揭开，把话说得清楚明白，直指眼前人的各大缺点。

姬若风（百晓生）“好胜人，耻闻过，骋辩给，眩聪明，厉威严，姿强愎。此六者君上之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