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林染煦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
她无声地在床上挣扎了一下,又怕电话那头有急事,就迷迷糊糊地接了。
“喂……”林染煦还没清醒,糯糯地应了一句。
“姐姐?”林兴白不确定地叫了一句。
“嗯……”
就这一声,足以让林兴白开心一整天,以前他叫姐姐时,林染煦都是直接问他什么事,平时也是只叫他名字。林兴白听出来林染煦可能还在睡觉,才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但是她应了呀!!!
“怎么了……”林染煦见电话那头没声音了,清醒了一点,开口道。
“哦!没事没事!姐姐你继续睡吧。”林兴白不忍心告诉她了。
林染煦顿时无语:“你叫我起来就是要我继续睡?”
林兴白略感愧疚:“不是!是……爸、要你来趟医院……”
“……”电话那头没声了。
“什么时候。”林染煦是不想去的,但是她清楚如果她不去,林耀祖会找来她的学校,甚至可能会知道7-17店铺的存在。
她想了想,大不了再被恶心一顿,总比他找到店铺,天天来恶心好。
“上午。姐姐,你可以晚点来的,他也没说准确时间。”林兴白挺怕他俩待在一起。
“算了,早去早回。”林染煦翻身下了床,走向洗手间,为了了解具体情况,她破天荒问了林兴白关于林耀祖的事。
“那天他去看了妈,回来就面色铁青。今天叫我一起来。他还在里面,刚刚叫我出来让我打给你。”林兴白压低了声音,突然病房里传出巨大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争吵声。
“……”林染煦听到了,这么久没见的两人,再次吵起来她竟还是觉得习以为常。“林兴白,下来接我,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好的好的。”林兴白本来被身后的声响吓到了,一听姐姐这么一说,他也就不管了,什么都没和林耀祖说就跑下去了。
林染煦清楚林兴白在有记忆之前,魏芝就搬出去了,从这之后连她都没怎么见过魏芝,那林兴白肯定没听过他们俩吵架。
林兴白现在备战高考最重要,被这种事影响得不偿失……对,她就是这么想的。
林染煦乘公交过来的,等到了也有20分钟了。林兴白望见远处走来的身影,一下就认出来了,朝她挥了挥手。
林兴白被叫去给她买早餐了。林染煦进了病房,林耀祖冷眼望着她:“舍得来了。”
林染煦笑了:“又不是看你,你急什么?”
“林染煦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你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和你父亲讲话的?”
呵,父亲?你也配?这话从心里到她口中说出来委婉了些:“你是林兴白父亲,我只是(倒霉)和你有了血缘关系。”
林耀祖见说不过她,又开始转移话题:“暑假这么久,你都不来看看你妈?要不是我来,我现在都不知道。”
“暑假我不挣学费,你帮我交啊?你要是不来看你儿子,你连她躺医院都不会知道。”林染煦暗自唾弃,“来干嘛,上演夫妻情深啊?要是真的感情好去交一下医药费啊!”
“你……现在这么大了,不要张口闭口就是钱,感情不是钱来衡量的。我赚钱也不容易,这里还有你弟弟要花钱……”
得,老娘最不怕的就是pua了。
“你也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别张口闭口就是感情。咱俩有感情吗?我只知道,我高中三年你都没有付抚养费,那时我还未成年,必要时……我可以告你的。”
林染煦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除了上次李柯的事,她的情绪都没什么起伏。但是一遇到林耀祖这几个人,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情绪完全收不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权利,也有自己的脾气,她才不是什么甘愿被欺负的小绵羊,她从来都是只刺猬。
“吵什么吵?吵死了!啊!!!!”病床上的人突然叫到。
林染煦瞟了一眼,淡淡地对林耀祖说到:“能让一个本就暴躁的人同时患上抑郁症和暴躁症,你可真厉害。”
林染煦始终距离他们有几米远的距离,她见林耀祖也没什么说的了,转身就走了,临走前还淡淡地说了一句:“记得交钱。”
林染煦下电梯,径直往缴费处走了。等林兴白匆忙提着一袋面包和一瓶豆浆来时,林染煦已经缴完了费。她收起费用单,提过早餐,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微信上直接转给林兴白了。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
几分钟后,林耀祖下来了,他望了一眼缴费处,面无表情地回头。转而接起一个电话,立刻谄媚地笑了。
“诶诶诶!喝酒是吧,好好好,我马上来!”林耀祖小跑出了医院,生怕晚了一点酒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