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同学

8:30

她们吃饭的地方离金街角也不算太晚，林染煦过了条马路，就望到7-17门口有两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个较矮的男生歪歪斜斜靠在另一个男生肩上。

这个身影……不会吧……

林染煦望了一眼，感觉和某人的很像，而且越靠近越有强烈的感觉。

直到走到跟前，她愣住了

不是吧……是他！完了完了，我今天连妆都没化，刚刚吃的什么来着？不会有味吧？

他俩对视了一眼，林染煦尴尬地挪开视线，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

宋之祁看到是她，先是惊了一下，转而眉开眼笑：“是你呀！这么有缘！”

微黄的路灯下，少年身上染了一层光晕，翘起的发丝被光点缀的金黄，像是白日还未吸收完的阳光又在他身上绽放。少年脸上勾勒着笑容，开朗又不失礼貌，周围的氛围似乎都被他感染。

我的少年，他带着光。

林染煦晃了半刻神，张了张嘴，又合上了。他咧开的嘴角慢慢合上，弧度变小，最后保持在微笑，见林染煦没搭话，他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快。

他们进了里屋，走廊延伸尽头，有个楼梯，上去。裴奎在楼下等。

“到时候我会换一把智能锁，现在先将就着用吧。”林染煦拿着半生锈的锁，艰难地开着门，奈何就今天怎么都开不了。

宋之祁瞥了一眼林染煦的手，一只手捏着小小的钥匙一下一下地转，手已经被捏红了，另一只配合着扭动着门。唇线抿直。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钥匙，扭动着。林染煦望着开锁人一下换了个人。他的背影很好看，肩宽腰窄，一件衬衫扎进牛仔裤中，整个人体态很好。“麻烦你了。”林染煦低声道。

“吱——”门开了。

林染煦站在一块较空旷的地方，刚刚脸上的绯红还没褪去，宋之祁在到处看。

一楼空间较大，还有一个较大的内间，二楼空旷的地方就与一楼内间差不多大，还有一个较小的房间和一间厕所。

见宋之祁一直在看，林染煦怕他不太满意，有点焦急。宋之祁刚从那个房间出来，就看到林染煦严峻又紧张地望着他，了然。

“你放心，这里我很满意，刚才于爷爷说如果我们商量好了就自己签合约，他那还是收你两份钱，这里的二楼你自己处置。”宋之祁走到林染煦面前，温和地说到。

林染煦松了一口气，抬头就发现对上了宋之祁满含戏谑的目光。

林染煦感觉自己在宋之祁面前似乎总是智商掉线。

她不禁掩饰般摸了摸发烫的脸。

“嗯……这样，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便宜一点吧。”

“楼下一月5300，楼上一月5000……老同学？”林染煦本来想岔开话题，突然被这三个字击中了。

“我们不是高一同班同学吗？我虽然不太记得其他人了，但你当初坐我前面，我还是有点印象的，话说你后来怎么转学了……你……你怎么了？”本来宋之祁还有点沾沾自喜，但发现林染煦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他以为自己那里说错什么话了，顿时手足无措。

“……”

原来他认出来了，他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当初开学时我还那傻的极力掩饰……呵，为什么不能重新认识呢，为什么他还要记得高一那么狼狈的我……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小丑，苦涩的心情把她淹没……

我变了……我不会再那么任性了，你应该不会觉得我很不堪吧……

“不……不好意思……我冒犯到你了，别……哭。”宋之祁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清楚，关于高一或者他们曾经是同学这种话不能再提了。

〈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愿提起过去还是……不愿承认与我曾经有过联系。〉

“我没事……没哭，”林染煦拼命克制住心情，“签合同吧。”

就她那副样子，怎么可能没事，这种话宋之祁肯定是不信的，但是也不好再问出口。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楼，裴奎正准备鬼哭狼嚎一下他在下面等的是有多辛苦，就看到宋之祁一脸郁闷，后面的小富婆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看着宋之祁走进，裴奎一脸“发生什么了”的表情。换来了宋之祁的无视。

9:35

林染煦回到宿舍，她本来9:00就可以回来的，但是在下面想把情绪整理好再上来，刚刚还在门口整理了3分钟。

“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们了！”宋也琼和詹彦看到林染煦回来了，悬着地心总放下了。

宋也琼上前，一下就发现林染煦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小煦煦？”

詹彦一听，赶紧从书桌旁起身：“谁欺负你了？跟我说！看我不削死他！”

林染煦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我看起来这么伤心吗？没有啦，只是有点不开心。”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们说，记住啊！别自己一个人憋心里。”詹彦不太信，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到。

宋也琼最看不得自己的好朋友伤心，想起今天宋之祁加了林染煦微信，后面她又突然有事，她觉得肯定和她哥有关，一气之下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林染煦看着面前两个为她担心的朋友，这是她在竹南两年来遇到的唯一的两个朋友，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不要自己总抗着，你可以适当与朋友倾诉一下，这样压力也不会太大。”几个月前心理医生的话在林染煦脑畔回响。

“我……谢谢你们，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高一，我……被迫转学了……那时、几乎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砸向我了……”林染煦本来不想哭，但是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她有多久没和人倾诉了，三年了吧，又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似乎也是三年。

她不是个善于倾诉的人。

“不想说就不说，好好睡一觉，我们都在呢。”詹彦心疼地摸了摸林染煦的背。

宋也琼注意到电话已经接通，10秒多。她不知道今晚小煦的不对劲和宋之祁有没有关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刚小煦的话。

宋也琼叹了口气，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