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胎中带毒

　　林候爷的嫡子去苏府回门，而后不幸病发的消息无法抑制的传开了，在苏府参加回门宴的大小官员全在看热闹。

　　让林肃最可恨的是，三弟昏过去后，念得最多的还是苏茂的名字，自宫里急匆匆赶来的御医也说林听寒是气急攻心，让他更在乎的人陪床有一定帮助效果。

　　而他这个亲兄长却只能在外间等候，听苏青健瞎奉承。

　　来的御医是秦德帝给林听寒安排的专属，陆芝芝来之前，一直给她看病的人，也是林候夫妇的老熟人，对她的大致状况也算较为了解，是个中年男人，留着黑色山羊胡。

　　他叫丫鬟去拿个空盆子来。也不问林听寒的头发怎么变色了，就把卷着的针袋展开，把酒精、棉布拿给苏茂，指挥她用酒精给林听寒擦洗额头、手臂等地方，然后一针一针就扎下去了。

　　又嘱咐苏茂按住林听寒的哪个穴位。

　　两只手臂、额头，一共十多针，御医扎得又快又稳。

　　扎完后，他就捋着胡子站在床旁看，少顷对苏茂道：

万能少戏角色“还得有一会儿，您继续按着，别松！”

　　苏茂按着没撒手，感受着手下微冰凉的体温，心里担忧得很，她家甜奶糕好像比小妹还要脆弱。

　　床上人的眉头突然皱紧了，挣扎着小幅度摇晃脑袋，御医忙道：

万能少戏角色“松手！”

　　苏茂闻声一缩手。只见林听寒高卷起的衣袖下，手臂白色的肌肤不再平滑，而是突然之间恐怖的鼓起包。

　　那些东西似乎用包来形容也不完全准确，是血管高高鼓起，然后里头的血就都一直朝着一个方向涌动了，像长虫子在蠕动。

　　御医从丫鬟手中端过空盆子，让苏茂赶快去拍打林听寒的右腿。他刚把盆子端过去，林听寒突然就撑起了脑袋，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又倒下去。

　　御医打量着盆中小部分的凝固体，松了口气，将喜讯告知还在拍腿的苏茂：

万能少戏角色“不必拍了，夫人，公子一会儿就可以醒了。”

苏茂“噢。银针不取吗？”

万能少戏角色“等黑了再取。”

　　苏茂把被褥重新给林听寒盖上，若有所思地问：

苏茂“我夫君得的究竟是何病啊？昨日就有昏迷不醒的症状。”

　　御医默不作声了会儿，说：

万能少戏角色“胎中带毒。公子的状况已经胜过以前，好了不少。”

　　林听寒这一病发，苏府无可避免就得把回门开宴时间往后拖了。

　　但苏青健请来的那些宾客本就与苏府、林候府没多大干系，总不能让别人眼巴巴饿着，跟着等自己没资格参加的回门宴开吧。

　　陈氏自觉领着那些女眷在小膳厅上了菜，其余官员为了避嫌，则是叫她儿子苏博招待。

　　这厢。

　　林听寒的系统数据出现变动，健康值在一瞬变成了99，又变为了5。

　　黑掉的银针全部被拔掉，林听寒醒了。

　　她双目无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才把目光放在床边的苏茂身上。

苏茂“你醒了夫君……”

　　苏茂脸上满是庆幸，发自内心的为甜奶糕的苏醒开心，睫毛下漂亮的眼睛那样专注地看他。

　　就像记忆深海里，无数个将军一样。

　　林听寒清楚，苏茂不是那种人，所以所见是幻觉，可早上他分明不曾病发，也确实见苏茂看了兄长不短的时间。

　　林听寒应了声，却连把心声说出都不能，她心中无比酸涩，止不住的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

　　要是苏茂也记得上一次，记得即是她们的曾经，又是现在的未来的相遇，该多好？

　　如若那般，苏茂就是信任她的，与她毫无隔阂，了解她近乎所有的。

　　如若那样……就是上一次了，她们相遇甚晚，不是夫妻，却是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时，可以将性命都交付给对方的人，苏将军的伤，她来治；她不会武，便由将军以剑相护。

　　重生这一世，她提早了与苏茂的相遇，也改变了她们的邂逅方式，可是……却不是她想要的。

　　最初，她只想为将军提供避难所，然后减少在将军面前出现次数，待到时机成熟，她不必做什么将军也会自寻法子离开的。

　　可是她把这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把日思夜想的人放在枕边，却还妄图叫自己不再贪念？

　　现在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许是新婚夜那个苏茂主动参与了的吻，许是续命系统99的指挥，许是内心强大的渴望，都在默契怂恿着，促使着她向那束光前进，去得到更多。

　　可去做了才发现，分明应当更为亲密的关系，之间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她可以看透或猜出苏茂的心思，却不可出口；而苏茂蜷缩在自己的安全屋里，不会过多向外界探索，却依然按着规矩唤她“夫君”。

　　而她们二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尽全力维持这段看似和谐却脆弱又陌生的关系。

　　所谓“夫妻”，也只是给它披上了好看的皮，面上光鲜亮丽坚不可摧，实则底下是粉化的碎石。

　　所以她怨，她不甘，她为此感到压抑。

苏茂“回门宴你还参加吗？”

　　苏茂问。

林听寒“当然。”

　　床上人毫不犹豫道。他略显虚弱的面孔扬起笑，是温柔的习惯，也是不忍对心上人半点不好的态度。

　　苏茂一时有些感动，亲眼见证了林听寒的两遭病发，她现如今实在很难对他的身体放下心来。

　　便说：

苏茂“夫君身子弱，众人皆知，今日无奈病发，苏府也不会为难。大不了我们走个过场，就回侯府？”

万能少戏角色昨天码过头了，今天零存稿更晚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