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敬茶

　　按照大燕的风俗（＝作者的私设），敬茶先敬公婆，次敬叔伯，后敬兄嫂弟妹，喝茶者需给礼物并送出祝福，一圈下来就代表嫁来的新娘得到了夫家认可，期间媒人陪同，以做见证。

　　但林侯爷也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位正妻。

　　林听寒则只有一位大哥林肃，未婚。

　　所以要敬的茶只有三杯。

　　苏茂接过小五递的托盘，媒人跟在其后随她一步步向公婆走去，弯腰行礼：

苏茂“给二位长辈请安了。”

苏茂“媳妇祝公爹婆母福寿安康，金玉满堂!”

　　穿着红裙的新妇规规矩矩行礼敬茶，容貌出众，但能也瞧出是个性子乖顺的。

　　林听寒之母徐氏已三十五岁，和威严的林侯爷并坐在高位，中间一张小桌隔开，她气质温和，端庄贤淑。

　　她满面笑容从托盘里接过茶，把脸色略臭的林侯爷的那杯也带上了，笑问身旁人：

徐氏“老爷喝还是不喝儿媳妇敬的茶啊……”

　　苏茂一直保持行礼的姿势弯着腰，看不见二人的神态。

　　林侯爷表情略有缓和，他胡子动了动，发出几个低沉的字音：

林侯爷“简直……胡闹！”

　　早知……他就不该同意！还帮着请喜童？

　　两个女子成婚，这成何体统？

　　徐氏无所谓的直接一杯喝了，把另一杯递给林侯爷：

徐氏“别犟了。看在我的面子上？”

　　林侯爷喝了。他面无表情地叫苏茂起身，苏茂这才抬起头来。

　　徐氏从小桌上拿过早就备好的祝福礼，打开盒子，里头是个白得挺通透的玉镯，她拿着玉镯从座位上起身，下去抬起苏茂的手，不容拒绝地给苏茂带上了：

徐氏“搭你这身红衣服，真是个漂亮的小新妇！”

　　那骄傲的笑容，像看自己的亲生女儿。然而以她候夫人的身份，对待一个商户的女儿，根本无需演戏客套。

　　原来林侯夫人这么亲切的吗？

　　而这手镯一看便知非凡物，皇家御赐也并非不可能……

　　苏茂后知后觉的有点忐忑，想抽回自己的手，她张嘴说：

苏茂“谢谢娘夸赞……”

　　徐氏露了个慈祥的笑，轻拍她的手背：

徐氏“不必拘谨。日后林候府就是你的家。若有人胆敢轻视我林候府的媳妇，你就把手镯亮给他们看。”

徐氏“——这手镯是当年我出嫁时，先帝参加婚宴亲赐，内刻有我的名字和皇家封赏字符。可做你一护身符。”

　　林侯爷脸又臭了。

　　而比他脸还臭的，是那边平位坐的林肃。

　　还不知这苏二小姐的为人，娘竟然就把手镯都送出去了。

　　要是她待三弟不好该如何？

　　最后，林侯爷送了苏茂一支御赐的步摇，林肃给了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布袋，有半个脑袋大，很沉。

　　除了玉镯，另外两样都被交给小五带回玄清院，而苏茂被徐氏留下了，二人在敬茶处隔壁的徐氏的私人书房谈话。

徐氏“你父亲是商人，我派人查过了，他的生意能在京城风生水起一段时间，和你有极大的关系。”

徐氏“但在后续经营不善，生意亏空时，能为了仅仅三千白银便把你嫁出去，足以见得他绝非一位好父，”

　　徐氏很认真地给出忠告，

徐氏“何况你生母顶头上还有位嫡妻，若是你的娘家你的父亲再向你求助，你莫要轻易答应，先看清他们是何目的，是何缘由再做定夺。”

　　苏茂点头。

　　徐氏又说：

徐氏“若是你觉得难以分辨，也可来找为娘。”

徐氏“你亦不必怀疑，为娘说这些，并非在离间你与娘家的关系，不过是怕你上当受骗，去叫至亲的人伤了心。”

苏茂“娘说的都是实情，媳妇不至于蠢笨到分不清好歹。”

苏茂“娘能为媳妇如此操心，媳妇苏茂毕将此情铭记在心！”

　　苏茂弯腰，心甘情愿鞠躬道。

　　徐氏所说全是为她着想，苏茂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明明白白。

　　被徐氏扶起，苏茂不禁问道：

苏茂“那林侯府向苏府提亲，莫非是您的意思？”

　　徐氏解释：

徐氏“并非。”

徐氏“那是听寒自己的意愿。”

　　苏茂也听过那个林听寒因为画像一眼相中她的传闻，但她并不是很相信。

　　毕竟所谓京城第二美人的称号，那都是她爹苏青健四处宣扬的，为了找个抬高彩礼金的噱头罢了，她苏茂不认。

　　京城小姐千万，个个生的如花似玉沉鱼落雁，混在其中，能恰恰相中她？

徐氏“派媒人去苏府前几日就是听寒来寻我，她说自己有个在梦中结下前世缘的的姑娘，一见画像便认出了你。”

徐氏嗓音带笑，很认真在说。

苏茂“……”

像有什么一下哽在喉咙，苏茂哭笑不得附和道：

苏茂“……是这样吗？媳妇倒不知道呢。”

　　这梦中情人……单方面就能结下前世缘什么的……比一瞟见画像就看上的说法，更像谣言了。

徐氏“我儿并非是见色起意的好色之徒，”

顾及林听寒还不愿暴露真实性别的想法，徐氏帮他在他媳妇前隐瞒着，同时说着他的好话，

徐氏“他对你，必定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