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你的目标

　　小川向苍松汇报战果时，听到了对方一连串的夸奖。

　　当然，小川十分心虚地向苍松隐瞒了拉鲁拉丝的性别，反正对方也没问起。

　　苍松激动地将小川从发丝夸到脚尖后，说：“你先在屋子那自己训练，师父今晚回来，顺便看看为师未来的超能女皇。”

　　彼时，沙漠蜻蜓刚好飞过火山的山头。小川挂了电话，随手拍了拍它细长的脖颈。

　　沙漠蜻蜓会意，降低了翅膀扇动的幅度，在熟练地滑翔了一段距离后飞入两座峡谷之间。

　　然后在小屋前慢慢停下。

　　小川从沙漠蜻蜓背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进门寻找火精灵。

　　火精灵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小川回来，熟练地在他脚边用大尾巴招呼，像小太阳一样暖烘烘的。

　　忍不住摸了好久它毛茸茸的脑袋。

　　——手都暖迷糊了。

　　“我在门口训练。”最终，小川依依不舍地与火精灵告别。

　　火精灵后肢着地，温顺地目送他离去。

　　-

　　关了门，小川食指转着钥匙环在走廊上散步。

　　有脚步声，不大，但在安静的庭院显得十分突兀。

　　小川呆了一下，原地停住。脚步声还在。

　　与此同时，拐角处的那个身影轮廓逐渐清晰。

　　视线定住。

　　走廊的另一端，昊川神色淡淡地朝他这个方向走来。漆黑微冷的眉目，阳光落在半张脸上，也没染出几分柔和来。

　　“……”

　　小川背后僵了一下，依旧停在原地，握着钥匙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微微冒汗。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昊川离他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隔空擦肩而过之际，带来某种溺毙的窒息感。

　　他也说不清是压抑还是什么的，只是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身后传来钥匙在夹缝中转动，以及推门的声音。

　　明明……

　　……明明。

　　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东西。

　　在他觉得过了很久，已经与对方拉开距离，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难过才逐渐涌入心头。

　　回忆刚开了个头，他迅速抬头吸了口凉气，逼着自己把这个头掐掉。

　　几乎是逃一般的来到后院。

　　与此同时，苍松曾说过的话回响在耳畔。

　　“我另一个徒儿有空也会来这……”

　　再回想起苍松第一次见到他时，跃上眉梢的一丝诧异和熟悉。

　　还有为什么明明他输了，苍松却还是留下了他……

　　种种他以为是巧合的事件拼凑在一起，将他推向一个不愿接受的事实。

　　……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

　　许久才有勇气透过冰冷的窗朝室内望去。

　　火精灵在看到昊川时像见到了久违的老友，平时有些傲娇的它在这时放下了架子，在对方的抚摸下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发出温柔的低鸣。

　　有些空落落地回头。

　　不知道自己在吃火精灵的醋还是在吃哥哥的醋……

　　……当然不可能是后者，记忆中的那些画面早已遥不可及，也只有他自己会记得。

　　……吧。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蹭了蹭他发冷的身躯。

　　是岩狗狗。感受到一两点湿意的它微愣，歪头贴向小川的手臂。

　　它们不懂。

　　它们不会懂人类的悲欢，只是因为主人的悲伤感到纯粹的难过。

　　同样也不会因为他一时的想不开而停止努力的步伐。

　　还有冰精灵，也不会因为他此时的心情而停下偷懒的脚步。

　　连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无能和弱小的绝望，是无法得到安慰的。

　　所以只能靠他，自己改变。

　　小川站起身，虽然四肢冰凉。

　　……哪怕只是改变一点也好。

　　眼角泪痕已干。蓝发自耳后肆意飞舞。

　　惯例把偷懒的冰精灵从角落里拽了出来。

　　“……喂？”

　　他平静地正视前方，打开手机拨打师父的电话。

　　“……你之前问过我目标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一切思绪都随风而去了。

　　他想好了。

　　“我的目标，是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