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边。
晦暗的夜里下着瓢泼大雨,烟波浩渺,大雨蒙蒙。
两道欣长高大的黑影伫立在雨中,却不知一道紫色魅影正打着伞像他们缓缓走来。
饕餮勾唇一笑,言语间透着一股淡淡轻蔑:
饕餮许宣自以为聪明,不曾识破我的诈死之计。冷凝这颗棋子,当真好用。
斩荒浑身已经湿透,大雨滴滴嗒嗒的从他浓密的羽睫上滑落,就算如此,说话语气,依旧那么沉稳好听:
斩荒我劝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的肉身还未铸成,现在对付他们,还为时尚早。
饕餮看向他,却发现他身后来人了:
饕餮那这么说,你…………
一把红伞遮住了斩荒头顶上落下的雨,饕餮的话,也被人语气不善的打断:
东方若狭我说两位,这个天是非聊不可吗?
斩荒和饕餮两个脑残的崽儿,一个龙子一个妖帝,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淋着大雨搞阴谋,简直脑壳有包!
东方若狭下这么大雨不知道躲吗?你们两位是凭什么纵横三界的?凭自己蠢吗?
她的凶理所当然,骂的理直气壮,虽自觉与她无干,但饕餮莫名有些心虚,所以没有做声。
而斩荒就愣住了,因为东方若狭一向对他宠溺至极,从来都是好言好语的轻哄,就算他把天捅破了,她也舍不得对他有一句重话,此刻,却突然冷了脸,这让斩荒一时有些不适应。
斩荒你、你怎么来了?
若狭在二人头顶撑起一道结界,挡住了漫天大雨。
东方若狭我要不来,你俩能把自己淋成煞笔!
他浑身湿透都湿透了,白玉一般的脸庞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儿从发鬓里滚落,若狭一时分不清是气愤还是心疼。
把伞一扔,将斩荒的节骨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捂入掌心,温暖的金光顺着他的手一路流向全身,温暖了他的身子,也烘干了他的玄袍。
看着气咻咻的少女,斩荒心头一软,深邃的眸子,温柔得不可思议,如春风化雨,冬日化雪。
大掌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
斩荒没事的,不过区区凡雨,能奈我何?
若狭甩着脑袋晃开了他的手,脸颊气鼓鼓的:
东方若狭哼,跟我回家,有什么阴谋诡计,回家再设计!
说罢,一手牵一只,往祈花阁走去。
那俩崽儿在她背后眼神交流:
阴谋诡计?
饕餮:这话说的……
斩荒:没毛病啊。
饕餮:…………没出息,被你媳妇儿吃的死死的!
斩荒:你行你上啊,反正我是打不过。
饕餮:嗯?连你都打不过,这么强的么?
斩荒:嗯呐。
看着她拉着自己的小嫩手,饕餮用尽全力试了一下,果然,根本挣脱不开。
饕餮:唔……行叭。
这下啥念头也没有了。
…………
祈花阁。
饕餮一脸懵逼的裹着小被子,看着东方若狭像照顾儿砸似的将斩荒抱在怀里,细细哄着他喝姜汤。
她端着玉碗,里面盛着热乎乎的姜汤,舀起一勺,轻轻刮了刮勺底,又细细吹了吹,这才送到斩荒嘴边:
东方若狭宝儿乖,喝一口哈,我特地多放了一些蜂蜜,可甜可甜辣。
而斩荒堂堂一介妖帝,窝在她的怀里,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反而任性的抿着嘴。
斩荒也不知为何,一见到她给自己端姜汤,直觉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
果断摇头:
斩荒不要!
看他这个反应,少女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反正差点笑出了声。
她搅了搅姜汤,才道:
东方若狭放心叭,不是我煮的。
斩荒听到这话,这才觉得内心深处好像隐隐松了一口气。
若狭见他没那么防备了,再接再厉:
东方若狭来,尝一口?
斩荒撩起羽睫看了她一眼,半响,才慢慢的张开了金口,露出了洁白的贝齿,还有若隐若现的红嫩的舌尖。
若狭眼神有些幽深,动作却极其温柔的给他喂着姜汤:
东方若狭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叭?
斩荒抿了抿,味道微辛,但是……甜甜的。
斩荒嗯。
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张开了嘴。若狭呼吸慢了一瞬,隐晦的咽了咽口水,手指稳稳的拿着勺子,将姜汤一勺一勺的喂进他清甜娇嫩的颤口之中。
该说不说,她亲手养出来的妖帝,真真是可人儿得紧。
而另一位看客饕餮,就不这么觉得了,他看着这样的斩荒,只觉得是浑身刺挠,如坐针毡啊!
也不知是要证明些什么,反正一碗姜汤,愣是被他喝出了大碗喝酒的气势,极其豪迈的一口把姜汤干了!
看着斩荒疑惑的看了过来,饕餮这才觉得心里膈应的地方,舒服了些。
饕餮冷凝已经上钩,说说你下一步的计划叭。
说到正事,斩荒这才从若狭怀中坐起:
斩荒情之一字,于有情人来说,如蜜糖,反之,于无心人来说,堪比毒药。
斩荒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会让一个人变得多可怕!
饕餮不懂,带着一丝疑惑:
饕餮你难道,也有求不得的女人?
若狭一愣,顿时狐疑的看着他,斩荒清咳一声,好好的将她揽入怀中,一边安抚着少女,一边恶狠狠的瞪了饕餮一眼:
斩荒我说的是当年之事,何曾提过什么别的女人!
这饕餮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闭嘴好吗?
饕餮拢了拢被子,不自在的别开了脸:不就是问一句么,你瞪着什么瞪,秀你眼睛大睫毛长啊!
男生女相,妩媚矫情!
然而,过了许久,他发现斩荒还在一直瞪着他:
饕餮我说,你老瞪着我做什么?
斩荒嫌弃的啧了一声,他发现这货,真是一点儿眼色儿都没有!
斩荒夜深了!我们夫妻该休息了!
请你麻溜儿的滚蛋!谢谢!
饕餮下意识望了望门外,发现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而自己,却还杵在人家两口子的闺房里碍事儿。
顿时不自在的甩开了被子,一掀衣袍,下了塌,披上自己的披风,一拂袖:
饕餮那我走了!
若狭见他带着一身气势,背影威严向左边走去,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
东方若狭大哥,你的房间在隔壁,右转第二间!
饕餮那二五八万的步子顿了顿,没回头,但是脚步瞬间换了个方向。
若狭失笑的摇了摇头,斩荒眯起了眼睛,捏着她的下巴,凝视着这花心的少女:
斩荒你那么操心他干什么?
若狭奶膘都被他的指尖挤出来了,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东方若狭木有啊,我操心他干什么,又不熟。
斩荒凝视她良久,嘴角轻嗤:
嘁——
你是什么破德行我还不清楚!
斩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