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现代小说 > 致色
本书标签: 现代  双女主  双男主双女主征文     

淮兮意

致色

春雨袭然,朦胧的街道偶有几个撑伞前行的路人,以及用书挡雨前行的林柯愿。

“林念希!林幼言呢?”

本是过来送伞兼找林城欺和林柯愿的江敛,看到被雨淋湿的林柯愿后,连忙把手里抱着的两把伞给了林柯愿一把。

“别叫我表字!好难听!”

林柯愿狼狈地撑开伞,对着浑身干净的江敛一瞪眼,夺过他怀里的那把伞,将浸湿的挎包和那本已经湿透的课外书集塞到江敛怀里。

“你回去吧!我去给林城欺送伞。”

江敛还没来得及回话,林柯愿就已经踩着雨水跑远了,这让江敛不由的来了一句,“怎么比男孩子还男孩子。”

这雨愈下愈大,小林家的府上挂满了白布,前来吊唁的人不少,都往这边赶。

回来的林城欺和林柯愿不禁站在门口呆愣。

林柯愿颤巍的问道:“出...出什么事了?”

比她稳定的林城欺想到了什么,连忙举着伞挤过人群,进了游廊才把伞放下,快步走到大堂。

“幼...幼言,你回来了。”

站在灵堂边上的江敛结巴着,他去十中送伞也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城欺和林柯愿的。

林城欺轻“嗯”一声,走到爷爷灵位面前,屈膝下跪的一声清响,这瓢泼大雨也盖不住这一跪苍凉。

猩红的眼,豆大的泪珠直往下掉,正处于丧痛中的林傅丞和苏皖凝听到声响时,都是呼吸一滞。

坐在上位泣不成声的老者红着眼,颤巍着身子默默地看着灵位上黑白的照片。

后赶来的林柯愿瞧见一愣,随即跑过去给伯祖父跪拜上香,然后就要起身把林城欺扶起来。

坐在上位的林晏对着林柯愿招招手,喊道:“柯愿,过来。”

“爷爷。”林柯愿走到老者面前,哭红的眼带着几分不解地看向林晏。

“让她跪会儿吧,她心里比谁都不好受。”

雨声将这句话打的零散,最后又组成新的句子印在脑海里:最疼她的爷爷也去世了,没有更疼她的人了。

夜幕降临,雨还未停。

在外工作的林城赋赶回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看到已经跪了几个时辰的林城欺,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幼言,咱先去吃点东西吧!爸妈在这里看着呢。”

林城赋拍了拍林城欺的肩膀,柔声说道:“爷爷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

下半夜雨渐渐停了,林城欺跪着睡着了,林城赋这才把她抱回房间,苏皖凝给她膝盖上了药后才安心的离去。

第二天一早天晴,昨晚跪的太久,膝盖已是疼痛不已,林城欺只得缓慢的挪着步子去灵堂。

“幼言!有你的信。”

穿过游廊的江敛扶住了林城欺,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了林城欺。

“晚点再看。”

膝盖疼的直咧嘴的林城欺,看也不看的就将信封揣进兜里,今早明明又擦了一遍红花油的,可还是疼得厉害。

江敛低头看着林城欺问道:“是池怜易寄的!你当真不看?”

“谁寄的?”她没听清,抬头看向江敛。

“是池怜易,寄给你的。”

江敛耐着性子又给林城欺讲了一遍。

江林池三家是世交,林城欺她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江敛虽说是四个里面年龄最小的,且又是唯一的男生,但还是看得出林城欺对池怜易的上心。

林城欺听后连忙把信封拿出来,就着江敛的手臂坐在游廊的坐凳楣子上,将皱巴巴的信封小心翼翼的展开铺平。

看着封面上清秀的字迹,是池怜易写的无疑。

“明明我们四个一起长大的,她就给你一个人写了信。”

江敛在一旁满含醋意的说着,林城欺听后失笑,没回他话。

小心的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来。

林城欺没急着打开,而是抬头看向还在不高兴的江敛,笑着说道:“江璟之,我觉得你应该饿了。”

“我不饿啊!刚在厅堂吃过了。”

老实巴交的江敛没会到意,看到林城欺那礼貌性微笑后才知道,“你没吃早饭呢吧!我去给你盛一碗粥来。”

江敛连忙跑开,路上撞到了林柯愿。

“江敛!你走路不看路的啊!”林柯愿头戴着孝帽,腰间别着孝布。

“哎呀!别过去别过去,幼言在看池怜易给她寄的信。”

被骂了一顿的江敛不以为意,拉过林柯愿悄悄地告诉了她。

“哦,那你没看看里面写的啥?”

林柯愿看着江敛,眼里写满了好奇。

毫无八卦心的江敛对此熟视无睹,越过林柯愿,挥了挥手,“我去给幼言盛粥。”

“嘁。”林柯愿看着走远的江敛,又看了看游廊那边的林城欺。

算了,两边都不走,就坐在这儿数蚂蚁了。

因为家里白事,林城欺和林柯愿请了两天假,今天和最后一天,江敛给林城欺盛了粥就去上学了。

给爷爷上完香的林城欺回了自己房间,看着书桌上的信纸,想起刚刚在正堂见到的池家小斯,想来池家知道了丧事。

将信塞回信封里,把信封放到了林柯愿送的画盒里,然后上锁放进了抽屉里。

“林城欺,咱该去给叔祖父磕头上香了。”

屋外传来林柯愿的声音,林城欺应了一声,又给膝盖擦了红花油后才出去的。

下葬的时间来的飞快,林城欺待在屋里不肯出去,怀里抱着十几副画卷。

“幼言!我们该去送爷爷了。”

林城赋站在屋外敲着门,语气十分急促。

林傅丞知道林城欺不肯出来,所以喊了林城赋去叫,吉时已过,棺已出府。

兄妹俩必须得在下葬前赶到,不然视为不敬。

“来了。”

林城欺抱着那十几副画卷出了屋,头上戴着的孝帽已经歪在一边,林城赋给她正了正,拉起她就往下葬的地方跑。

“哥知道幼言舍不得爷爷,但作为晚辈我们还是要礼节到位。”

“要是咱们晚了时辰,耽误了事,到时候外人会说咱家的。”

“好妹妹,咱是小大人了,要坚强知道不。”

一边跑着的林城赋还不忘给自家妹妹说上几句。

“嗯。”跑在后面的林城欺应了声,眼里包着泪水,咬牙跟在林城赋后面。

幸亏赶上了下葬,白事办完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不对,是比往日还更加平静了。

清晨的鸟叫格外的清脆,十中的学子们正在上课。

“快快快,七零届的高中毕业生林城欺和柳暄然,对上七一届高中毕业生杜畅和刘玉安了!”

“笑话,林城欺和柳暄然可是老搭档了,杜畅和刘玉安怎么能比的过她俩。”

“这单论画人,林城欺可是不亚于李老师的人,单论画景,柳暄然更是快胜过沈先生了。”

十中大院几十号同学围着一处角落谈论着。

作为被谈论的人物正坐在板凳上交流着什么。

阳光穿透泛白的迷雾,淋照在还附着晨霜雨露的树叶上,光线似乎在慢慢的温暖迷雾,从最开始还在树叶上,最后抵达湿漉漉的软泥嫩草上。

“林城欺,你别拖我后腿啊!”

“你也是,柳暄然。”

上一章 淮兮意 致色最新章节 下一章 淮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