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

（书接上回《猴王初问世十三》。）

聂怀桑魏兄啊，原本这话我不该多说，恐有交浅言深之嫌。但你我同窗三月，彼此也较为投契。我是真心敬佩欣赏你的人品，不忍你于泥沼中越陷越深，故此才将你约出来相谈。若有说的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魏无羡（这魏无羡很少见聂怀桑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很是有些不习惯。忙道：）聂兄说的哪里话？咱们俩这交情我还能怪你吗？请说！请说！

聂怀桑（聂怀桑做好了铺垫，才缓缓开口道：）魏兄，今日之事，依我看，应该并没有像江宗主说的那般简单。这过日子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在江家过的究竟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聂怀桑我人虽不在云梦，但手下也有几个店铺开在那里。常听手下说，在云梦地区关于令尊令慈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且十数年如一日的不曾断过，也没有人说过强力的反驳。魏兄，你是怎么看的？

魏无羡（说到这个话题，魏无羡稍有些沉默。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其实，从我到莲花坞开始，几乎每日都能听到虞夫人骂我父母。小时候刚来，还会反驳几句，希望虞夫人不要再对亡亲口出污言，打扰亡者清净。

魏无羡可是我一提起话头，就会被虞夫人抽一顿紫电，然后罚跪祠堂，不许给我吃食，还派了她的婢女金珠银珠监视我的一言一行。祠堂好冷清啊，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流浪久了，最是怕冷，怕饿，怕孤单。

魏无羡不过好在，每次罚跪祠堂，江澄都会趁着俩婢女不注意偷偷给我送吃的。师姐也会在我被紫电鞭打受伤后给我端来她亲手做的莲藕排骨汤让我吃。每次我都会吃好多排骨，将莲藕都留给江澄，看着他气急败坏。

魏无羡师姐跟我说，虞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让我多体谅她，给她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江澄也说，让我不要总惹虞夫人生气，闹得家宅不宁。江叔叔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跟虞夫人争辩，不过她没放在心上，直到如今还是一直在我面前说，江叔叔也没办法。

魏无羡我自幼孤苦无依，是江叔叔将我带回云梦莲花坞，避免了我与饿狗抢食，也不必再眠风宿雪，无片瓦遮身，我很感激。再加上师姐温声软语，我不忍辜负她到心意，所以渐渐地就不怎么提及了。

蓝忘机（蓝忘机听魏无羡说了这么多，才知道他小时候竟过的这么苦，一时间，心尖像是被针扎一般刺痛，只能怜惜地说了一句：）魏婴~

魏无羡（魏无羡向蓝忘机绽开一抹笑颜）蓝湛，你怎么这副表情啊？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聂怀桑（聂怀桑静静听了半晌，稍微弄明白了一点魏兄的处境，默默叹了口气，道：）过得好？魏兄，你对“好”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点吧。

聂怀桑暂时不说其他，就说流言这事儿，江宗主身为一流世家的家主，想要平息流言多的是手段和方法。可以用其他爆炸性流言盖过这一条，也可以创造一些不同走向的流言引导民众，甚至他可以在清谈会或者云梦其他重大节日之时澄清。

聂怀桑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流言沸沸扬扬有，传的各大世家和领地的百姓们人尽皆知。说句不中听的，要不就是他能力不行，担不起宗主之职；要不就是……（聂怀桑意味深长地看了魏无羡一眼）你在他心中根本不重要，不值得他稍微分出一些精力去处理对于你而言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