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还是浮躁而饥饿的傍晚，班里散发出暖气混合着卫生角特有的霉味。余洲舟正和王萱闲聊，一片静谧美好。

傅皓洲舟！

只见傅皓急匆匆地从前门冲进来了，梁喻文紧随其后。

余洲舟啊啊？怎么啦。

余洲舟刚想揶揄一下“瞧把你急得；”——但是，看到梁喻文也冲了进来，就感到事情貌似不那么简单了。

她吞下想说的话。

梁喻文考试成绩出了。

梁喻文一本正经地宣布。

此时，他的身边已经围过来一群同学，大家纷纷议论着——朱老师亲自出的试卷，这是多么恐怖！

王萱哎，我大概就写了百分之四十吧。

王大妈颓废地瘫在一边了，一脸生无可恋。

吴琪琪能写百分之四十也很好了！我大概只能得二十分。

林诗语哪怕朱老师不压分，恐怕也有很多同学只能得二三十吧——不知道平均分多少。

林诗语漠然自语。她本是想回答吴琪琪的；但是考虑到“身份”的差距——还是不要多嘴了。

王萱写了百分之四十可不代表能拿四十分呀！

吴琪琪林诗语你有啥担心，你应该能及格吧？

林诗语这次还真不一定……

张浩泽无所谓，平均分够低的话，大家一起摆烂呗。

王萱对了，

王萱转向余洲舟。

王萱你感觉怎样？

余洲舟不怎样。

余洲舟迅速回复了王大妈。

王萱没事儿，你再差也不至于像我这样的。

余洲舟我现在倒是不紧张了——可能是因为考太烂了，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王萱我也是。

余洲舟但是我不喜欢空题——能写的都写了，不会的也得随便搞点东西填起来。

傅皓没关系，这次班级平均分44。

傅皓拍了拍余洲舟的肩。

余洲舟啊？

“啊？——啊！”

周围炸开了锅。

张浩泽我就说嘛，大家都摆烂，没事儿！

王萱天啊，那我岂不是只能得三十分了！

傅皓洲舟，你59。

余洲舟我嘛？

余洲舟长吁一口气。

59，虽然差一分及格，但是在班级平均分只有44的情况下还是相当好的。

林诗语那我呢？我呢？

傅皓你68。

傅皓淡淡地说了一句。

林诗语哦，那唐泠呢？我也帮她问问。

唐泠什么？成绩出来了？

唐泠后知后觉凑了上来。

林诗语对呀。

唐泠你多少？

林诗语我68——但是均分44。

唐泠谁告诉你的？

林诗语向傅皓的方向眼神示意。

唐泠傅皓，我多少？

傅皓没看到。

唐泠你……

唐泠撇了他一眼，尴尬地站在一旁。

梁喻文唐泠，你62。

唐泠啊，好的，十分感谢！

她立刻就笑逐颜开了，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表示感谢。

朱老师都别吵了！闹什么闹？……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考得多差？

突然出现的朱老师，一下子使全班陷入寂静，就好像这里多年没有生命迹象似的。

朱老师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考成什么鬼样子！

他继续站在班级门口大声咆哮着，暴怒的声音震得空气都在发抖。

同学们面面相觑。

朱老师卷子难，的确是难；但是也不至于考成这样吧？

他的语气突然缓和，抑扬顿挫，有些诡异。

朱老师……这样。今天晚上，没及格的同学都留下，订正完试卷到我办公室来汇报，我批准了再回家。

因此，大半同学都沉默了——窗外的冬风还在肆虐，而他们，不过是一群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