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

余洲舟翻开《读者》，第一篇文章就牢牢抓住了她的眼球。

余洲舟《永生之酒》。

余洲舟念叨着。一幅黑白画像映入眼帘，画里站着一位神色淡然的少女和一位抿唇浅笑的少年。即便是插图，也足以引人入胜了。

余洲舟“永生之酒，以米为媒，取陈米半，新米又半，以生机为引，以命续命。”

以至爱性命求得半生苟活，虽称永生，实为诅咒。

余洲舟并没有读懂。

余洲舟是关于爱情么？

洲舟妈也许是吧，但很难看出文章的脉络呢。

妈妈接过余洲舟手里的《读者》，随手翻了一下。

余洲舟我也给傅皓看看吧。他那样的学霸，也许有独到的见解。

于是，余洲舟将故事拍照发给了傅皓。

余洲舟来，看看这个！

傅皓嗯？我现在正好也在旅店呢。

网线的另一端，少年及时回复的讯息让余洲舟感到安心。

余洲舟怎么会这样呢？我们倒是被大雨阻拦了去路。

傅皓我在海滩边，天降骤雨，不得不回去。

余洲舟暴雨？你现在洗澡了吗？

傅皓还没呢。

余洲舟喂，快去洗澡！洗完澡干干净净躺在床上再看嘛。

傅皓好的！我这就去咯～

傅皓洗澡的时候，余洲舟又反复读了几遍。纸页在手中翻来翻去，余洲舟感叹“身世浮沉雨打萍”，就像在米店姑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十四岁的年纪，去理解两代人的情感纠葛，似乎还是太难了。尽管，彼时余洲舟不知道的是，《读者》刊登姚十一的这篇文章时，本来就将关键的两章删去了。

傅皓我看完了。

余洲舟所以，你读懂了吗？

傅皓怎么说呢？有种似懂非懂的感觉吧。

余洲舟我也是。但是我想，一定是和爱情有关的罢！米店的女儿和前来沽酒的神秘少年……

傅皓少年出身高贵，许是抛弃了她。文末说到，“几十年前，寻思的姑娘在烧毁娘亲画像的时候找到一个方子……”

俩人以仅有的线索揣摩作者的用意。

余洲舟所以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爱情是不可信的罢。

傅皓是啊。所以说乞丐在文中扮演什么形象呢？——我想是上帝，或者说，一个旁观者。

余洲舟也许正是！——乞丐说“不可信翩翩少年”，便相当于暗示；而姑娘终究没有听他的，因此被爱情抛弃了。

傅皓所以说，这一切看起来都合理了。《西厢记》在文中也正是映射姑娘与少年的关系——就像崔莺莺和张生一样。然而，这少年究竟还是来历不明。

余洲舟总之，作者可能就是想要表达“爱情终归是虚幻的泡沫”类似的意思吧……你说，万一咱们的开学考试拿这篇文章做阅读理解会如何？

傅皓天啊，那我会原地爆炸！

余洲舟没再说什么，便笑嘻嘻地拿着聊天记录给妈妈看了。

余洲舟傅皓也对这篇文章束手无策呢！

妈妈看了看聊天记录，笑着瞧了她一眼——此时的余洲舟，正喜不自禁，合不拢嘴。

洲舟妈可别早恋哦。

妈妈善意地提醒。

余洲舟不会的！我和傅皓只是讨论文学嘛。

洲舟妈那就好。总之，可不要越界啊！

余洲舟哎，好好好～

余洲舟满口答应着，内心却另有一番打算。

六年后，余洲舟千方百计找到了《永生之酒》的原文，发现了被《读者》删去的（六）、（七）章。厘清了故事的全部脉络，余洲舟才意识到当年自己和傅皓的理解是多么浅薄。如此淡漠却沉重的行文，再一次深深震撼了她。尽管——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新的、完整的《永生之酒》，几乎完全预言、揭示了她与傅皓之间的关系以及走向。只是——六年前，大家都是局中人罢。

（注：下一章节附《永生之酒》未删减版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