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

清浅的情感浮动不过是平淡生活的调味剂罢了，余洲舟想。何况，无论是许遥“凭空”整的这一出，还是对傅皓的在意，亦或是与林诗语的僵局，都不过如此罢了。“喜欢”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呢？每天晚上，坐在床上的时候，她还是会拿起杂志看一两个睡前小故事，幻想自己是女主，有一个帅气可爱的竹马；平时在校园里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她还是会找傅皓请求帮助。时光就这样缓缓流逝，而余洲舟的心却被一点一点地填满。

这天一如往常，余洲舟拿了一道几何题去找傅皓询问。

傅皓这道题嘛？

余洲舟是啊。

傅皓你最近拿给我的题目怎么越来越简单了？

余洲舟啊……这，有吗？

余洲舟被这话吓了一跳——莫非是自己的数学退步了？还是因为过度依赖傅同学的讲解，滋生了怠惰心理？

傅皓没关系。来，我给你讲吧。

可是这时的余洲舟哪里有心情呢？傅皓端起错题本，稍微向外倾身，并且将余洲舟往身边拉了一把。

陷于刚才的困惑与失落，余洲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傅皓这一拉，她顿时失去重心，闪了个趔趄。

此时，恰逢王大妈来赶热闹；她本想又在班上大喊“余洲舟和傅皓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之类，一见“机会来了”，忙不迭地冲过来，一把把余洲舟往傅皓身上推。

余洲舟啊啊啊啊！

傅皓诶诶，你干什么！

傅皓一把扶住早已瘫软的余洲舟；他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却带着几分娇嗔。余洲舟缓过神来，和傅皓一同将王大妈数落了一顿。

傅皓算了算了，我们继续讲题吧。

傅皓轻轻扯了扯余洲舟的衣角——方才，她正试图和王萱打闹着叫她退场。

余洲舟哼，问道题目都不能一心一意了！

余洲舟虽然表面嫌弃，内心却暗自高兴，甚至有一点点感激王萱的“助攻行为”。另一方面，对于班上的流言蜚语，余洲舟也不那么讨厌了——就像为他俩专门准备的催化剂一样。何况，傅皓看起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身正不怕影斜”，这句话现在看来好像挺宽松的。

余洲舟恍恍惚惚的，傅皓说的那些公式和辅助线完全是一点也没听进；她专注地欣赏傅皓讲解时的神情——并且不禁悄悄感慨，“啊，好可爱”。

余洲舟的手开始变得不老实。

指尖，起初只是跟随者讲解进度在薄薄的纸上划动；然后触碰了对方的手。那一瞬间，仿佛迸发出炽烈的火花，也如同一滴墨在平静的清水里氤氲开来。

余洲舟的心微微一颤。她略向傅皓瞥了一瞥，发现他还在全身贯注地讲解题目，似乎并没有留意自己的这些“小动作”。于是，她又将指尖划过他的胳膊——顺着短袖没有遮住的丰满肌肉，直到胸口，往下、往下……一直到大腿根部。

傅皓其实对余洲舟这点“小把戏”早有觉察，但纵凭脸上早已火辣辣、滚烫烫；心里也早已七上八下，一团乱麻，也只能佯装无事发生。

豆蔻少女如同削葱根般的指尖划过肌肤，凉凉的；心中却升起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

也许只是为了引起傅皓的注意；也许只是渴望更进一步的接触——余洲舟以为自己的行为未被在意，便更加夸张。直到——傅皓讲完题目，她却来不及将手抽回——便被一把抓住了。

傅皓你做什么呢？

傅皓心里只觉得好笑，他眯起眼，似笑非笑地抬头瞧着余洲舟。

余洲舟啊，啊……

狠狠往回拉了一把，试图挣脱傅皓的手。

可是那双手如此温暖，一股暖流冲进少女的心田。大概——是有点不舍的……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啊。

目光相撞，灼灼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