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十五）

阿七推了推房门。

房门没锁，轻易就被推开。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阿七伸手进去，摸索着开灯。

啪——

烛火摇曳，映红半张脸。

阿七定晴一瞧，见屋子布置简单，墙壁上挂着弓箭、刀枪棍棒、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阿七看向床铺。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形消瘦，脸庞苍白憔悴。

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男人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

阿七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

男人纹丝不动。

他睡得这么死吗？

要不现在直接杀了他？

阿七犹豫了下。

算了，反正他已经睡着了，杀了他也不费力。

于是，阿七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抵在男人的脖颈处。

“喂，醒醒。”

她压低了嗓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一些。

床上的男人依旧没动。

阿七咬牙，匕首往下挪动了几分。

寒芒乍现。

男人忽然睁开眼，露出一双阴暗嗜血的双眸，令人胆寒。

阿七吓得立马缩回手。

男人眯起危险的眸子，盯着阿七。

他忽然翻身坐起，一个健步冲过去，掐住阿七的脖子。

阿七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

他冷笑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是大唐派来的奸细对不对？”

阿七挣扎着喊道：

“放手……”

她呼吸困难，脸颊憋得通红，眼眶也迅速充血。

李长歌见状，瞳孔骤缩，她毫不迟疑地飞扑上去，拽住男人的衣襟，一拳砸在他腹部。

砰地一声，男人的身体倒退数米，摔在地上。

长歌一把抱住阿七，查探她的伤势：“你受伤了？”

阿七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喘息。

“没事，死不了。”

她喘了口气，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奸细？”

她将计就计。

阿史那隼擦掉嘴边的鲜血，目光森冷：

“我早该想到，这里除了大唐的奸细，哪有一个弱女子还会有谁来这里？”

阿七沉默了会儿，问道：

“既然你都猜到了，何必留着我呢？”

阿史那隼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们。

他语调冰冷：

“你以为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我就会相信你们不存在？我是傻子吗？”

李长歌听阿七的话，震惊道：

“雪儿你？”

阿史那隼嗤笑一声，嘲讽道：

“你当年我和你的哥哥皓都曾在战场上与我交锋，你又在他身旁，若不是我身边的人没有忘记你的模样？又怎么会知道。”

她垂眸遮掩眼底的思绪。

李长歌则满心诧异：

“你是阿史那隼？！”

阿史那隼看向她，缓声道：

“这是我的私事。”

李长歌噎了噎，顿时恼怒。

原来他一直骗她？

阿史那隼却不再多言辞，转身便走。

他径直出了军营。

李长歌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阿七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提醒道：

“长歌姐姐。”

李长歌回过神来，看向阿七，苦涩地道：

“雪儿，我没想到，你……”

阿七握住她的手，诚挚地道：

“对不起，长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