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藏书阁的录鸣估摸着颜淡已经回到衍虚天宫,赶紧用挂饰联系颜淡,想问她究竟和应渊是什么情况。
回到衍虚天宫的路上,颜淡看着明显消沉的应渊,正准备上前询问,腰间的挂件开始闪烁起光芒。
颜淡拿起挂件背过身,将挂件凑到耳边接起通话。
颜淡“干嘛?”
录鸣“你和应渊帝君是什么个情况?”
颜淡心虚的扭头看了一眼应渊,冲着挂件小声说。
颜淡“什么什么情况啊!没有什么情况。帝君在我旁边,我们过会说。”
录鸣“唉唉!你等会儿。你怎么现在还和帝君蹲一块啊?”
录鸣对着已经挂断的通信急得抓心挠肝。
应渊“颜淡。”
清楚的从颜淡腰间挂件上听到录鸣声音的应渊垂下眼眸,遮掩住自己的心乱如麻。
他喜欢颜淡,但他不能也不会宣之于口,这份感情他只能永远缄之于心。
但是颜淡如若与他人有情自己又该情何以堪?
按照天条处死她吗?
自己下得去手吗?
应渊目光深邃的看着颜淡,袖中的手指已经掐进了掌中。
颜淡“是录鸣找我有事。”
并未察觉应渊异常的颜淡尴尬一笑。
应渊“颜淡,你可还记得天条第一条。”
应渊的语气冰冷。
颜淡“不得有情。”
颜淡茫然回道,不清楚为什么应渊会突然提这个。
见应渊目光看向自己腰间的菡萏挂件。
颜淡“嗨,这是通讯器,平时我朋友都是用这个联系我的,芷昔也有,余墨也有。”
颜淡拎起菡萏挂件甩了甩。
应渊“为何做成菡萏式样?”
听了颜淡的解释,应渊紧绷的神经稍松,可他还是有些介意。
颜淡“我本体是菡萏啊,不做成菡萏还要做成啥样?”
应渊“你可知,在凡间送腰坠是表示心怡他人之意。”
颜淡“这又不是凡间,更何况送项链,送手镯,送头饰不是更奇怪吗?而且……”
将挂件拉起,头一侧歪,正好将菡萏挂件贴在耳边。
颜淡“你看这样是不是特别方便。”
看着颜淡不似作假的模样,应渊松开了自虐的手。
颜淡“帝君,你该不会以为我和录鸣有私情?”
颜淡“我和他从小一起玩到大,我完全拿他当姐妹,怎么可能喜欢他啊。”
反应过来的颜淡,被应渊的怀疑逗的笑弯了腰,她摆摆手,坚决否认。
误会解除,自己纠结的事从未出现,应渊心里轻松了大半。
见颜淡笑得如此没心没肺,应渊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应渊“走了,回宫。”
向前走去的应渊已不如刚才般的脚步沉重。
颜淡“等等我呀帝君。”
被应渊温柔一戳差点迷失的颜淡揉了揉被戳的额头,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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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太晚睡的颜淡一早起来哈欠连连,强忍着困意干完活本想偷个懒睡个回笼觉。
可惜中途被录鸣强拉着去了藏书阁。
颜淡“你们干嘛?!”
坐在椅子上的颜淡莫名其妙的看着围着自己打算三堂会审的芷昔,录鸣和余墨。
录鸣“说!昨天为什么大晚上的和帝君在一起?”
录鸣一拍桌子,三人如同审讯犯人的警察一般压迫的凑近颜淡。
颜淡咽了咽口水,将昨天蒙混帝尊的说辞与录鸣三人又说了一遍。
芷昔“真的?”
芷昔敏感的察觉到颜淡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颜淡“千真万确。”
见颜淡就差赌咒发誓的模样,芷昔将信将疑的暂时相信她,不过她依旧想要提醒一下颜淡。
芷昔“颜淡,丝璇掌事便是犯下情戒,被应渊帝君亲手处决的,冰锥之刑,刺骨入髓,反复无休,极寒刻骨,痛若凌迟,至死方休,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余墨“是啊是啊”
录鸣和余墨在旁边应和。
就这两天一再被人强调天条,颜淡心底抑制不住的范起委屈。
明明已经打算将那感情永远藏进心底,为何还要一再提醒她,你的感情不可言说,说出来你就会被惩罚。
凭什么啊?!别的仙娥都可以放心大胆的述说对应渊的爱慕,为何只有我必须完全隐藏心意,只因我侍奉在衍虚天宫吗?
强忍泪意,颜淡扒拉开围着自己的三人。
颜淡“没别的事,我要回去了。”
强忍哽咽,泪珠已经盈满眼眶的颜淡不想让芷昔他们察觉,快速的向外跑去。
芷昔三目相望,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担忧。
坐在书案前的应渊见颜淡匆匆跑过,脸颊上还挂着泪水,以为是她在外面受了欺负,连忙叫住她。
应渊“颜淡。”
颜淡连忙背过身擦了擦眼泪,才转过身强装笑颜的回应。
颜淡“帝君。”
应渊“过来。”
哭红的眼眶,僵硬拉起的笑颜,应渊何曾见过颜淡如此模样,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应渊“是谁欺负你了?”
他倒是想看看在他眼皮子底下谁敢欺负他护着的人。
正主的关心,让颜淡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明明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好的女汉子,在喜欢的人面前会那么脆弱。
她从来不是爱哭之人,此生两次大哭皆在此人面前。
像是忍耐着什么的哭声,让应渊心乱如麻,他想抬手为他擦拭,看见不远处的仙侍,衣袖摆动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应渊“莫哭。”
看着应渊,泪水流过嘴角,是那样的苦涩,颜淡突然很想问问他。
颜淡“帝君,我想问问你,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动了情,可是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你……”
颜淡“会杀了我吗?”
颜淡,她动情了?是谁?
心脏酸酸的,像破了个口子,血正一滴一滴的往外流。
他现在想杀了那个让颜淡动情之人,让一切回归平常。
看着颜淡倔强的想要一个答案的眼睛。
风吹过树梢带落凋零的树叶,应渊眼眸深沉如寂静空潭,他的耳边响起了知道自己被帝尊告知身世时,帝尊的嘱咐。
“应渊,从今往后要以你母亲为戒,谁若范戒你要亲手除之,这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罪孽。”
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握到发抖,喉头微紧却依旧说出了违心之言。
应渊“我会杀了你。”
颜淡笑了,心头却苦的如同灌下了一大口黄连汁。
颜淡“我就知道。”
颜淡“刚刚去藏书阁看到了一本好悲好悲的话本子,一时有些多愁善感,望帝君见谅。”
颜淡为之前突兀的提问找了个借口。
应渊“看话本哭的?”
颜淡“嗯。”
应渊“以后别看了。”
颜淡“嗯。”
应渊信了,也为只是如此感到高兴。
回到书房的应渊坐在书案后,拿出纸笔一遍又一遍的抄着天规第一条。
今日颜淡给他的冲击太大,这是他对他自己的惩罚,也是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
明明大悲之后疲累到不行,可再也睡不着了的颜淡,也坐到了书案后,默起了丹方。
两个房间的灯光不约而同的亮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