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军阀的戏子4

越凉屿瞥了戚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戚少帅这样看着我作甚？”

“只是觉得竹君与寻常女子不太一样罢了。”戚珩语气里透着兴味，越凉屿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戚珩的注意。

虽说戚珩先前就已然对她起了兴趣——可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皮囊，这样来的兴趣可不会长久，她要戚珩对自己死心塌地，掏心掏肺。

“越某与世间女子并无甚不同，无非是越某早年走过太多地方，见过的、听过的比其他人多上那么一点儿，加上越某的师父留过洋，因而对越某的教育还要偏西式一点罢了。”越凉屿撑着脑袋，说起她的师父，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她的师父叫白泽，是曾经世家望族白家的后人，他说自己的父亲给他取这么个名字，就是希望自己如同上古瑞兽白泽一样通晓世间万物，知礼仪，明是非，辨善恶。

而在越凉屿的眼里，他师父真真正正做到了这些。哪怕后来白家败落，他只能当个寻常的教书先生，自己的温饱难以解决不说，还在街上捡到了快要饿死的越凉屿，教她知识，教她唱戏。

是的，人前光风霁月的白家公子实际上喜欢唱戏，当初把越凉屿都吓了一跳，可是他只是淡淡地说:“戏曲本身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正相反，我认为戏曲带着传统的美，既如此，我为何不能喜欢？”

当时小小的越凉屿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她还是问:“师父师父，那人家老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就不怕他们说你嘛？”

儒雅的男人摸了摸越凉屿的头发，说道:“戏子伶人之名不过是世人冠以，我未曾做任何无情无义之事，为何要怕？”

从那时候起，越凉屿就和这个如玉一般的男子学起了戏，她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师父龙章凤姿，若是肯寻些门道，定然能有大作为，可他为何只甘愿当一个教书先生，顺带教她唱戏，在方寸之间蹉跎一生？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原因，只是后来她才明白，自己的师父志不在出世，因此甘愿守着自己一人。

若是他未死...若是...

越凉屿敛下去神色，随即又看向戚珩。

“算了，戚少帅未必会听越某之言，还没问少帅，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戚珩没放过她提起自己师父的时候，眼里的一丝怔然，只不过越竹既不想说，他也无意触了她眉头，终归在沪城，他手眼通天，想查什么查不到？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竹君交个朋友。”戚珩的目光在越凉屿身上流连，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越凉屿冷哼一声:“戚少帅还是先收收自己的眼珠子，越某说过，这儿是戏院，不是花楼。越某腰杆子硬得很，为的就是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靠自己这把嗓子赚钱。”

戚珩马上陪笑着给她到了杯茶:“好竹君，消消气嘛——怪我，怪我言辞不当，我这不是心急了嘛，多有冒犯，多有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