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北堂云霄

兵荒马乱中，北堂云霄打刀竖劈横斩，生生划开一条新的血路，骑着战马走向萧凌尘。

“凌尘，叫叔。”

记忆回到十多年前，萧凌尘依稀记得父亲领他见过北堂云霄，那时的北堂云霄还只是一个副将，真正的统帅则是一个被叫作“鬼将军”的人。

萧凌尘别来无恙啊，叔。

萧若风曾说，北堂云霄此人若与他生于同一个国家，必当是共赴疆场，把酒言欢的好兄弟。

“长大了。”

千军万马的战场此刻似乎与他二人无关，双方兵士或绕道或停滞，留给他们一方平静之隅。

萧凌尘是啊，长大了，只是没曾想这期间的代价会是各种生离死别。

萧凌尘大致猜到北堂云霄是来取他性命，也知自己会是败者，但嘴上功夫却是不能输，否则也太给在天之灵的父亲丢脸了。

“人生天地间，诸多生离死别，三分天意，七分人为，若是自己选择，便怪不得他人。”

北堂云霄望着萧凌尘，像在看昔日琅琊王萧若风，更像在看如今的自己。

萧凌尘是吗？那叔来此战场也是自己的选择吗？！

萧凌尘被北堂云霄的话惹恼，所谓自己选择，很多时候不过是在为人逼迫的情况下做出的错误判断。

北堂云霄本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大可告老还乡图一分平静，两鬓早已斑白，却仍选择为南诀出战，是自愿?还是被迫?

“自然。”

北堂云霄言语轻巧，俨然笑之。

萧凌尘叔要自欺欺人，凌尘也不愿多说什么，昔日您不曾胜过家父，而今他的儿子亦不是平庸之辈！

话于尾末，萧凌尘提紧手中长枪，策马急刺而去，最先出了手。

长枪袭来，北堂云霄侧身避开，染血的红缨飞速拂过脸庞 留下似有若无的血迹。

北堂云霄蓦然回首，手中大刀绕身飞旋一圈，锐利刀锋便直逼萧凌尘。

只听刀剑碰撞的吭哧声，本该当头的一刀没有斩下，一柄长剑格挡住北堂云霄的大刀。

萧凌尘徐州，你怎么来了?

萧凌尘微讶，徐州出现的太过及时，否则此刻的他早已被击落下马。

徐州此处交与我，烦请将军退守城门！

一度跃过千军万马，徐州一席白衣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萧凌尘一切小心。

萧凌尘迟疑一秒，很快做出反应，若放在平日他绝不会退避，可理智告诉自己，战场不容半点年少轻狂，他们必须不顾一切拖延到援军赶来。

“霜寒剑，你是他的后人?”

萧凌尘就在眼皮底下离去，北堂云霄没有阻拦，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徐州手中握的那柄剑上。

从记事起，徐州十几年来这般类似的话听过很多很多次，听到耳朵起茧子，听到心声烦闷。

徐州前辈所说之人伟岸大义，与我除去无法改变的血缘羁绊，却无半点情分。

徐州说的话虽薄情，却是事实，尚在襁褓时徐父便弃他离开，他一剑破州域，成为传说人物，可徐州对这位父亲没有任何记忆，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他的父亲是个英雄。

在徐州的观念里，养育胜生恩，所以他才会比任何人敬重徐掌教，哪怕知晓对方日日在他的吃食里下毒防备，可教他做人习武的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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