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梅果从荣安进宫时就跟在身旁伺候,看着荣安从那个稚嫩的姑娘一直到现在的雍容富贵。
永远得体的笑容,恰到好处的礼仪,就连走路的姿势,吃东西要嚼多少下才能咽,那都是有讲究的,哪里见过荣安像今天这样情绪外露,连“让他滚”这三个字都直接说了出来。
肖铎拿着刚做好的风筝,耳目过人的他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那冷冷三个字,顿时觉得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荣安烦躁的起身,打算去端阳殿中瞧瞧那六岁的新皇有没有认真的在念书学习。
转头就看见肖铎拿着足有两三米大的凤凰风筝站在门口,那张好看的脸满是遗憾受伤之色。
“娘娘这是要去哪?”
荣安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让梅果搀扶着,略过他出了门,理都没理。
曹春盎看自家干爹被冷落个彻底,颤颤巍巍的不敢上前,瞧着太后走远了,才小声的在身后说。
“干爹,娘娘去了咸阳宫,这个时辰,娘娘都会去那里看看皇上有没有好好学习。”
肖铎听完后,扭过头,想了想,吩咐宫女把风筝收好,然后也跟着去了咸阳殿。
曹春盎跟在肖铎身后,脑海中各种声音打成一片。
干爹这是怎么了?
自从那日福王来了一趟,端太妃被接到府上后,干爹就开始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没事干就往荣安的凤仪宫里跑,莫不是真的对荣安皇后动了心思?
嘶…
这可是当今太后,从前只觉得干爹心狠手辣,在权臣中得了个“活阎王”的称号,如今却觉得,干爹胆大包天的简直让人钦佩。
荣安到咸阳殿看了会荣王,年纪尚幼,到底是先皇的骨血,年纪虽小,却很是聪明伶俐。
旁听着看了一会,等到窗外霞光满天,荣王下了课,准备用晚膳时,荣安这才摸着脖子从旁边的书房里抬起头。
这些奏折原本应该给皇上批阅,可数量太多了,为了帮年幼的荣王分忧,荣安表示自己真是吃了大苦头。
一下午的奏折看的她头晕目眩,闭上眼睛都是竹简上的字。
一只釉白茶杯递过来,里面是提神的笸叶罗,泡的恰到好处,就是这递茶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让荣安看了有些无奈。
看奏折看的太投入,一下午,原本在一旁磨墨的梅果早就被肖铎支走了。
荣安喝了茶看着肖铎定定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你怎么在这?”
肖铎俯下身道:“臣为娘娘和皇上分忧是分内之事。”
荣安放下茶杯,心里冷笑一声。
“是吗?那哀家现在就有个忧虑。”
肖铎抬起头,脸上有些雀跃,这还是最近荣安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娘娘请说,只要臣能做到,就算是天上的月,我也会替娘娘取来。”
荣安扶了扶发髻,漫不经心的说。
“我要你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肖铎听完后,表情一点点碎裂,然后苍白下来。
“怎么?刚才还说天上的月都给哀家取来,现在怎么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