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音楼跪在禅蒲上,受了和其他的才人的影响,也哭成一团。
荣安提着裙摆从偏殿里出来时,看着那哭的有几分真情流露的步音楼,脸上有些恍然。
那日她去步音楼殿中拦截肖铎,没顾上怎么瞧这位刚封的端太妃。
“这位,就是步才人?”
她兴许是守灵守的真是累了,连身旁的人不是自己的贴身宫女都没有发现。
肖铎恭敬的说。
“步才人是前太子太傅步驭鲁的女儿,昨儿徽号拟定之后才还的阳,如今受封贞顺端妃。”
荣安略带疲色的眼睛清明了几分,看向身旁那个一脸平静的肖铎,很快又转移了视线,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想了想,又上前对哭了一半呆呆的瞧着自己的步音楼道:“你既然蹈义未成,到大行皇帝箦床边上守着去吧!我先头跪了六个时辰,精神头委实够不上,你就替我一替,也是你尽了一分心力。”
步音楼忙不迭点头称是,随后荣安便倚着宫女出了谨身殿正门。
刚出了门就和一身丧服的福王殿下撞了个正着。
福王身为皇帝的兄弟,入殓这日,按着规矩自然也要过来守灵。
两人点头算是打了照面,很快就擦身而过。
荣安不是回了凤仪宫,而是进了旁边暂时供嫔妃门休息的庑房,里头小桌软榻都有,距离天明还有整整六个时辰,她得在这谨身殿待到明早天亮。
跪了六个时辰,诵读梵经,就连宫女都困得眼皮子直打架,荣安便略微洗漱完后,倒在了软榻上沉沉睡去。
肖铎端着糕点和珐琅茶碗,敲了敲门,半天无人回应,恰好门未关严露了一条小缝,烛蜡的光很是昏暗。
刚一进门便只听见床边“咚”的一声,肖铎神情一变,立刻意识到这屋子里除了荣安外还有别人在。
什么人会不点灯进入太后歇息的寝宫。
“来人,有刺客。”
肖铎扭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果然床边那个黑色的影子慌了神,手中的刀被烛火映得寒光一闪,肖铎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有人要杀荣安。
居然下手这么快?
刺客见刺杀不成,为了活命,赶忙朝着窗户的方向跑去。
他怒火上头,拔出腰间的刀,直直的掷去,擦着那刺客的腰际刮出一道不浅的伤口。
刺客身手敏捷,拉开窗户轻车熟路的翻了出去。
肖铎上前,刚刚有什么东西从那刺客身上掉落在地,拾起后发现是个被切割成两半的令牌,这令牌他认得。
站在窗前,看着那刺客的背影,他握紧了令牌,握得指节发白,最后还是咬牙放弃,转身去看床上那个让他忧心不已的人影。
荣安被惊醒,睡得双眼朦胧,那张脸被昏暗的烛光映得明暗交错,几分脆弱婉约之感难得出现在她的身上。
肖铎看的眸光深沉了几分,上前两步问道。
“娘娘受惊了?可有受伤?”
荣安胸口砰砰直跳,吓得面色苍白摇了摇头,但是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袋子,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心安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