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也渐深了,殿内烛 火通明,润玉临走时放下了与床榻前相隔的几层纱帘,微风拂过,白纱轻轻扬起,与一同垂落的珠帘互相轻轻碰撞。
锦觅依旧守在床前,自方才回来后,就未出过这个殿门,锦觅垂眸想了许多,还是会自责没有保护好孩子,忽而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正思索着,锦觅抬眼恰好与正醒来的星晚对视上。
锦觅轻轻扶起欲要坐起身的星晚,顺势靠在自己怀里,关切问道:“晚晚,现在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星晚此时还沉浸在见到锦觅的那个时候,许是睡久了,星晚怔怔看着锦觅,缓一会儿才回道:“母神……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感觉头晕晕乎乎的!”
锦觅想了想,柔声道:“那就好,你睡了很久了,头肯定是会晕会儿的,饿了没有?”
“有一点吧!”星晚依赖性靠在在锦觅的怀里,望着那随微风扬起的纱帘。
“好,那就喝点清淡的粥吧!”锦觅轻轻抚过星晚的脸颊。随即便让一直侯在殿外的若依去准备,若依看着星晚已经完好无损的回来,现下已经醒了,心中自是欢喜。
在这片刻时,锦觅小心翼翼问着:“晚晚,今日的那位叔叔……”还未等锦觅的话完全说出口,才刚踏入殿门,锦觅便抬眸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润玉去将剩下的事情完善好,不知不觉已经忙至深夜了,火急火燎的奔着紫霜宫来的。
拨起纱帘,映入眼帘的就是靠在锦觅怀里的星晚,看着已经醒了的星晚,仿佛所以的疲惫在此刻清空了,润玉大步走上前去,坐在母女二人的身旁,拉着星晚白嫩嫩的小手,温柔道:“晚晚,睡醒了呀!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呀?”
“父帝…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星晚用着稚气的声音说着。这润玉前脚才到,后脚星落也来了紫霜宫,看着星晚已经醒来,也并未受伤,此刻所有人担忧的心才慢慢淡去。锦觅太清楚自己的儿子了,自小启蒙开始修习,研学,政务,一样不落的做好,尤其是在修习上,是真的刻苦,锦觅都是知道的,他一出生就是定了天界的太子,未来的储君,这是不是枷锁呢?自小就要背负这些。知道每每星落即便到了深夜也还是刻苦修习法术,今日已经是将深夜修习往后推了推,锦觅知道这些,便让他早休回去休息了,也叮嘱了几句。
说话间若依也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掀开纱帘走进床榻,脸上的喜悦再明显不过了,润玉见状自主地端过那碗清粥,放在嘴边轻轻吹冷,慢慢喂给星晚,只喝了半碗,星晚便不再喝了。
星晚已经缓过来了,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又靠在锦觅怀里蹭了蹭,带着困意开口道:“母神…父帝……晚晚困了,我们快睡了吧!”
“好,我也累了,我们睡吧!”锦觅看了一眼润玉,就带着星晚躺下,润玉也是默契地熄灭了殿内的烛火,躺在星晚的身侧,锦觅也是搂着往她怀里缩进的星晚,虽然润玉和锦觅有着许多的问题,但是还是想着明日再谈,便都沉沉睡去。
晨光熹微,锦觅轻轻起身,但是润玉一直都警觉很,若有一丝的动静他就醒了,看着离去的锦觅,又看了看一旁熟睡的星晚,自己也起身朝着锦觅去,锦觅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润玉憋了一夜的话,此时站在锦觅身后,更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口,“觅儿,到底是谁带着的晚晚?”
拿在锦觅手中的梳子,顿了顿,平静道:“是他!”
润玉一听,当然知道锦觅口中的那个他是谁?顿时充满了怒气。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于生气了,他并没有伤害晚晚。带走晚晚应当是别的目的!”锦觅继续道。
“要是昨日晚晚真的受伤了,恐怕昨夜我就不会回来了,这天早已经就变了”锦觅虽是平静的一番话,但明显要是星晚要真的受伤,这六界就不太平了。
“以后我们多派些人暗中保护,这事情暂且先记下,我也会给他一份回馈的…”润玉加重最后几个字。
润玉从身后抱着锦觅,头埋在锦觅的脖颈处,锦觅身体瞬间僵了僵,呼出的热气发痒,不适地推开了润玉,很抗拒润玉的亲昵,被推开后的润玉,心里的失落感成了常态。
“对了,鲤儿怎么样?”锦觅起身背对着润玉,也不忘关切一番。
“昨夜我来时已经醒了,我让他在医仙府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在回去!”润玉有些不悦道。
锦觅忽视润玉的那不悦的语气,淡淡道:“那就好!”
“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润玉带着刚刚那丝不悦的语气道。
“你不是好好的?我在这里不想和你吵,晚晚还未醒。”锦觅则是转过来瞪了一眼润玉,出了殿门。润玉虽气愤但是无可奈何。
润玉去了早朝锦觅才回来,也恰好星晚睡醒了,洗漱好后一同用的早膳,锦觅也压制不住心中的问题,柔声道:“晚晚,昨日带走的那位叔叔,对你有说些什么事情吗?”
星晚想了想,看着锦觅道:“母神,那位叔叔说,看着我的眼睛像极了你的眼睛,他还给我吃鲜花饼,可是我自小也不喜欢鲜花饼,所以没有吃。不过,他并没有伤害我,母神,那位叔叔是谁呀?”
锦觅听了这些话,加上旭凤提出要与他交手,不明白,用意在何处?
锦觅并没有隐瞒,从容道:“他是掌管魔界的魔尊。”其余的话,锦觅并没有多言。
“喔,我听过那位魔尊的一些事情。”
只是这一句话,让锦觅心中一惊,连忙追问到:“晚晚,你都听到一些什么事情?”
“嗯呐,就是一些关于魔尊是如何收复领地,一些夸赞威武的。”星晚认真回道。
“母神,你也很关注那位魔尊吗?”锦觅被这话快呛到了。在殿门的润玉已经站了许久,听到这话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锦觅依旧是很淡定道:“没有”
“最近修习的法术可有长进了?”锦觅又换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听到这话,星晚也没有了那副玩耍的样子,“母神,有长进的,您一直教导我们修习是一日都不可懈怠的,昨日落下的,今日会把它补上的。现在,晚晚就去练习。”说完出了锦觅的宫殿。
“怎么?陛下,是要打算在门外站上一辈子不成?”锦觅有些戏谑道。从问星晚的话开始,润玉就已经隐身于门外了。
润玉缓缓走进殿内,脸上的不爽再明显不过了,锦觅一针见血道:“每次谈到旭凤,你总是这幅生闷气的样子,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缘何如此呢?”
“是,我要的已经得到了,谁都有欲望,企图得到更多的,但得到了,谁都怕会有失去一日。”润玉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润玉,你什么意思?照你的意思是那他一出现你就觉得他会带走我。”锦觅也被润玉这话气到了。
“好啊!你都这么认为了,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带不走我!”话毕,锦觅起身掀了桌子,甩袖离去。
锦觅直奔甘露殿,将刚刚的气愤暂且抛于脑后,专心于族中大小的琐事。
最近一段时日彦佑也在天宫,昨日天界公主丢失,一时间各界都躁动,彦佑也是帮忙寻找出了一分力的,锦觅听了殿外的声音,知道是彦佑,若依也是机灵之人,没有多加阻拦,一进殿门就坐在一旁,自顾自倒茶,还是往日的慵懒姿态,讪笑道:“哎,你这天后多无趣啊!整日对着这些政务公文,枯燥乏味得很,偶尔你也应当休息休息!”
锦觅听这话,反而打趣彦佑道:“也是,我这天后当得也好不自在 哪像蛇仙呀!整日逍遥自在,出入天宫自由,撩拨那些仙子,惹得她们心花怒放的!不如,你也来多找找我,我就不这么乏味了!!
“还是算了吧!你家那条龙,心情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我要是真的多来找你,怕被他盯穿了,可能我这蛇皮都得脱一层。”彦佑不禁假装有些后怕道。继而又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两条小龙倒是讨人喜欢得很!”
“你当真是不怕他了,这么说他!”你要是喜欢孩子,你怎么不自己也去找个喜欢的人,也去生一个。”锦觅莞尔一笑。也知道彦佑也只敢在自己面前敢这么编排润玉,要是真的当着他的面,他倒是真的不敢。
“算了吧!我这样的性子,懒懒散散的,还是以四海为家就好,一个人逍遥自在的,多随心所欲呀!”彦佑又是难得的一本正经道。
“再说了,不是有你家两条小龙吗?我喜欢就看看你家的就好了!!”彦佑这语气是变得快得很。
“光顾着和你说些玩笑话了,说点倒算是正事吧!”彦佑倒是脸上有些苦闷。
锦觅方才是边说边看那些奏章,此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彦佑,“你想说什么?”
彦佑看了一眼殿门外,锦觅随即唤了若依进来,随意找个借口支开了若依。
“你可以说了吧?”锦觅有些好奇道。
“你都已经支开你那位侍女了,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又或许我们已经想在了一处吧!”彦佑淡淡道。
“那就是一样意思了,无心插柳柳成荫,对吧!”锦觅望着彦佑漫不经心说出
这话。
“自打那次百花宴回去后,他像是着魔一样那般刻苦钻研修习,我一时也不明白所以然,前后想来,那是他和你身旁的那位,第一次见面,他喜欢上了若依仙子,这次倒是不要命了,强行越过那龙门,险些丢了性命!”彦佑又气又担心道。
“情之一字何解?你我虽是过来人,解不了情字,但是,这就看缘分了,你我无权干涉。”
“也是。不说了,走了。”彦佑起身,离开了甘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