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桑提着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唐亦奇在原地看着手机,苏若桑直觉她心情不好,所以也很识趣的收起自己的心情跟唐亦奇道了谢
夏末的太阳还是太大了,光强的刺眼,在国外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在太阳下爆晒,所以让她有强烈的不适。
她高考其实是赶上了,却因为成绩不够,所以复读,学习对于苏若桑来说没什么困难,只是化学和英语交了白卷
艺考分数也不怎么高,所以落榜
查成绩那一天,她并没有多大情绪,只是宗晓祁和苏泊仪看到这成绩,差点把自己打得半死
手到手臂,屯到屯腿处都布满了青紫痕,大夏天长袖长裤,实在讽刺,从小到大稍有不慎就是父母的一顿棍棒教育
动辄得咎,实在讽刺。
膝盖跪在坚硬的地板上硌着生疼,闭着眼睛硬生生忍耐着,指节因为手掌用力地支撑在地上而紧绷的泛白,她的眼睛被雾气遮蔽一片模糊。
疼。
太疼了。
痛彻心扉。
她每一寸皮肤骨头都仿佛已经被敲碎,支撑着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抽离,藤条依旧有规律的落下,接连落下的痛楚,还是如同无法停止的折磨一样令她苍白了脸色。
好在这种折磨没持续太久
身上的伤痕火辣辣的叫嚣着刚才接受过的酷刑,让她实在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从小到大父母都是一声不吭便动辄得咎?
都过去了,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过多的去介怀过去,无非就是给自己徒增烦恼,十九年的都这么过来了,抚养权也已经不归属于他们了
只不过刻在心里的疼痛和恐惧都让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那个名为“家”的牢笼。
手机振动,是郑钰婷的消息。
——「你到A大了吗?我刚下课,需要帮你带路吗?」
——「到了,不用,我在宿舍。」
——「就你这路痴还能找到宿舍?」
被郑钰婷这么一调侃,心中的郁闷少了些。
——「师父带我进来的,我给她打的电话。」
——「你们和好啦?宿舍号,我来找你。」
——「不好说,帮我带杯柠檬水,702」
——「啧,滚蛋。」
苏若桑再没去理郑钰婷,自己心里想着她问的问题。
和好了吗?
其实照着刚才她们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没有争吵,就像根本没有分开过一样。
“今日不同往时。”唐亦奇说。
高二那年,自己竭力反对父母想要把自己送出国的想法,唐亦奇却告诉她,去吧,国外有很多阅历丰富的钢琴老师,你如果在跟着学习也好,到时候回来弹给我听,去吧,为师等你回来。
现在却又告诉她,叫老师就好。
手机握在手上紧了紧,像是下定决心般给她发了个消息。
——「师父,等您有时间我们出来聊聊好吗?」
很固执的没有改称呼。
——「忙。」
——「没事的,我等您有时间了再出来。」
——「再说。」
对方回的消息简短,拒绝意味十足。
苏若桑看着手机聊天界面,怅然若失。
——「那师父不忙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苏若桑不依不饶。
——「有课,回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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